自古以来,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夫君要宠幸妻子,妻子若不从就是不贤不贞。
更何况太子身份尊贵,他的宠幸更加抗拒不得。
楚卿走进来,扫了两婢一眼。
两婢顿时噤声。
她挥挥手摒退了她们,这时纳兰旭走进来了。
“妾身为殿下宽衣。”楚卿走上前去,低眉顺眼地为他解开腰封,脱下那身代表着储君之尊的黄色螭龙袍。
纳兰旭摊开双臂,任由她伺候自己。
其实他跟薛梦娇相恋之后就习惯自己宽衣更衣了,他跟楚卿在一起也没打算为难她。
可她今晚不期而至的“癸水”彻底激怒了他,他有意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别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宰,谁才是她的依靠,谁才是她的天!
她最好别跟他耍心机!
宽了衣,纳兰旭就抱起了楚卿,双双滚上了床榻。
片刻后,男人终于死心了。
楚卿拥着蚕丝罗被,低垂螓首,香肩微微耸动,眼角有泪珠欲坠未坠。
“咳,你既然身子不适就早些歇了吧。”纳兰旭自知理亏,语气顿时就缓和了下来。
楚卿沉默地咬着唇瓣,眼睫如蝶翅颤动,令人心生怜惜。
纳兰旭也不再要求她起身伺候他更衣了,自己乖乖穿好衣袍,“孤记起还有件重要的政务需立即去处理,等你癸水干净了再来宠幸你。”
说罢,他有些狼狈地走出了内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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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子离开,两婢推门进来,关切地问道:“主子,你如何?”
她俩见太子离开之际脸上并不见怒色,应该是并没有迁怒主子吧。
楚卿抬眸,神色慵懒,道:“殿下有政务在身,过些日子再过来。”
两婢见主子从容不迫,就知道这场风波已经雨过天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殿下总算没有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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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旭突然离开了荣华殿,跟随他而来的宫人都忙跟上前伺候。
疾风也出现了,他觑向太子的目光充满了震惊,脱口而出:“殿下,这么快就结束了……”
糟,他这舌头留不得了。
纳兰旭脸色一变,愠声哼道:“想哪去了!太子妃来月事,孤今夜并未宠幸她!”
疾风垂着脑袋,一声不敢再吭。
太子殿下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能够宠幸太子妃,她却来月事了?
难怪太子爷的脸色这么差,估计他此刻的心情比脸色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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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妃再次预言有功,被圣上解除了禁足令,只罚抄了一百遍女德。
因为这个助她复宠的主意是楚卿帮忙想出来的,而且当时平王妃和恪靖侯夫人刘氏也在现场,她俩自然对楚卿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不愧是太子妃,有胸襟有气度,眼界高格局远,的确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周夫人也不好再说这个庶女的不是了,勉强笑了两声,敷衍道:“二丫头果然还是向着楚家的。”
结果换来了平王妃一顿数落:“太子妃身份尊贵,远在你我之上。就算她尊称你一声嫡母,你也不该托大,还敢喊她二丫头?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理儿。”
女子出嫁从夫,尤其楚卿高嫁为太子妃,别说嫡母,就算是楚衡忠这个父亲见了她也要行君臣跪拜之礼。
皇权至上的社会,一切亲情伦理都得给君王让路。
周夫人原本还想以嫡母的身份拿捏着楚卿,却遭到平王妃毫不留情地抢白,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也无话可驳。
她只好讪讪地自圆其说:“太子妃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亲眼看着她长大的,跟自己亲生的没两样。不知不觉就拿她当自己亲女儿待了。”
平王妃撇嘴:“就算真是你亲女儿,见面也得行君臣之礼,自古以来就是这么过来的。”
侯夫人刘氏也跟着劝:“平王妃言之有理,太子妃身份尊贵,以后可不能再随便胡乱称呼了。”
周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说女儿解了禁足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可是楚卿在众人眼里的威望似乎更上了一层,就让她有些欢喜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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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的秘密圣旨下达到东宫:命太子和太子妃即刻启程前往汝州,破除璃王妃预言的汝州之天灾人祸!
随圣旨一起抵达东宫的还有从北衙禁军里面精选出来的一千羽林卫,威龙大将军顾东城是三年前海选出来的武状元,由他负责太子此行的安全护卫。
北衙禁军相当于皇帝的私兵,可见他对太子此行的安全问题多么重视。
东宫从麾下的豹骑营筛选出一千精骑,他们的铠甲上都有豹皮做装饰,极好辨认。由原来的东宫带刀侍卫太保卓斌负责统领这一千豹骑营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