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起来了,已经很难挤上去了。
至于徐然和剩下的两麻袋货。
他拆开从车窗送进去,里头分成了几个小包。于凌在里头用大麻袋重新装。
她装好了,陈恳再设法送到行李架上。
最后第三袋都没能找到头顶上行李架的空位置。从广州回京的人,大多是大包小包带着货的。
就只能是硬塞进了三人脚下座椅的位置。
因为空间不太够,又从里头拆了一部分货塞进另两个麻袋里。
然后徐然再从车窗爬进来,陈恳在里头拉他。
这会儿,过道上已经完全没有空位了,要走进来比从车窗爬进来还困难。
弄好这一切,车子都开动了。
三个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但汗也只有汗着了,没法去盥洗台擦擦。
一路上尽量少喝水,上厕所跟打仗似的。
就这样,半道还遇上了有人想从车窗挤上来抢东西。
带了货的这帮人一个个也悍勇得很,帮着乘警把车窗、车门硬抵住。
这也带动了其他没带货的人一起行动。
于凌帮着抵住车窗的时候,身上的薄毛衣都被扯破了。
好在脚下位置的麻袋里就有带的货。徐然半蹲下帮她找了件小棉衣出来换上了。
也没法去厕所换了,她直接在位置上就脱掉毛衣换上了。
毛衣真扯得有点破了。她犹豫了一下,不要了。
这一次进货,他们都发现了,广州批发到手的衣服和北京的差价很大。
北京商场里卖10块的,广州的批发价往往在3—5块之间。
只要这次能把货顺利带回去,他们的身家至少翻倍。
知道了这其中的巨大利润,等卖完了,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
这件不算新又领口扯破个大口子的毛衣,她就不要了。
如果不能顺利回去……不,不可能的!
她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可能。
之前那个想抢她麻袋的家伙,毛衣领口都给她扯烂了。
是被她硬生生咬得松了手,从车窗摔下去的。
谁要敢抢或者偷她的货,她敢杀人!
没见旁边那个一起睡了几晚的女知青吴琼,瞧着斯斯文文的。
刚拿着不知道哪找来的拖把,都把一个劫匪从车窗叉出去了么。
这些货,如今就是他们的命!
于凌嘟囔道:“以后再也不过这穷日子了。”
陈恳点头道:“对,再不过穷日子了。下次再去广州,我要把好吃的都吃遍!”
徐然看看几个女知青,忍不住捂着脸笑。
之前真没看出来她们能这么悍。尤其是于凌,一直看着都还比较文雅的。
他这一笑,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这一节车厢的人刚才团结起来,和乘警把劫匪全打了下去。这会儿气氛着实是好。
徐然看着于凌,眼瞳里满是笑意。
于凌察觉出点什么,心慌的转开了头。
徐然安排的,第一晚值夜是他自己,第二晚是陈恳,第三晚是于凌。
不过于凌道:“我第一晚吧。我妹正好是抵达那天过生日。我先把夜值了,后面两天安心睡。这样也能精精神神的回家去。”
虽然在火车上三四天也精神不到哪儿去。
但总比头一晚熬了通宵,第二天回家去的样子好。
以前抢收的时候,也轮流值过夜。不过那种时候通常都是钟言去替的于凌。
她下乡那些年,自从跟钟言好上,还是受了他不少照顾的。
徐然原本是想着让她最后一晚值,到时候回家自然洗个澡就睡个舒坦。
反正提出帮她值夜,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听了这话道:“那行,你第一晚,我第二晚,陈恳你最后。回头代我们向你妹说一句生日快乐。嗯,让她再带回去的货里挑一件,就当我送的生日礼物。”
陈恳道:“我也是一样。之前两次聚会都多亏了小于朵费心、出地方张罗。”
反正只要能带得回去,一件衣服不算什么。
于凌也知道这个道理,“行,那我就替我妹多谢两位大哥了。”
徐然接下来的时间就比较沉默。
他也知道这会儿跟于凌说什么,她也是不会接受的。
那就只有温水煮青蛙了。
到28号上午下火车的时候,一行人脚踏实地后终于松口气。
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这一路真是跟打仗似的。
大家在分好货后就大概分了分各自去练摊的区域,省得互相抢生意。
于凌就选择去西单,吴琼准备去荷花市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