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揉揉肚子,是有点饿,他本来想点外卖来着,但是刚到一个新环境,他总像一只初生的雏鸟,需要时间慢慢适应,不敢轻举妄动。
现下梁升主动要做早饭,他自然求之不得,忙不迭点头:“都可以的,我不挑。”
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帮忙做家务的!我会……刷碗!扫地拖地也会做!”
温嘉在床上一个人霸占被子,裹的蚕宝宝一般,仰面罗列自己能做的家务。
梁升忍笑,又要逗他:“不对啊。”
温嘉歪头:“?”
梁升煞有介事:“你不是应该这么说——”
他清清嗓子,傲娇仰头,硬是把自己低沉的声音夹起来:“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不这样做的对象是不合格的!”
这明显是在学温嘉以前的话术。温嘉立马双手捂脸,卧倒在床上。可是晕染的红色已经溢出脸蛋,蔓延到耳朵了,遮也遮不住。
梁升都怕他把自己捂死了,手背抵着额头,低头无声闷笑:“你羞什么?明明以前很起劲儿。”
小戏精。
“我没有。”温嘉闭上眼当梁升不存在,翻身背对着他,改为捂住耳朵。
听不见就无事发生。
他催促:“你快出去。”
“好好好,”梁升昨晚的郁闷一下荡然无存,笑得甜蜜,像是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别羞了,不小心羞死了谁吃我煮的粥。”
“你走开!”温嘉快蜷缩成一团了。
梁升的恶趣味总算被满足,施施然合门去了厨房。
屁股和背对着门的温嘉听到关门的声音,从床上一跃而起,无声尖叫,手脚并用打了一套军体拳。
啊啊啊啊啊啊!太丢脸了!
“啊,对了,你喝甜口还是咸……”
去而复返的梁升和扎马步、正在挥拳的温嘉视线交汇。
俩人俱是一愣。
梁升欲言又止,“你在……?”
温嘉保持挥拳姿势,身体僵直,张了张口,没吐出一个字,半晌,在一片静默中,他慢慢收回拳头,慢慢蹲下,抱住自己的双腿,种蘑菇一般蹲在被子里,眼睛死死盯着床面。
他神情肃穆,脚趾用力抓着床单,似是在思考什么大事,良久他下了定论:“你克我。”
一口大黑锅压在梁升身上,梁升想笑又不敢,谨慎道:“我先去煮粥了,做甜口的吧。”
梁升离开之后,温嘉又想以头撞地,但这次没付诸行动,他缓了半晌,第一次涌上咬牙切齿的情绪。
等着吧!他马上就上网学最恶毒的作精招数!啊啊啊嗷嗷嗷!折腾死梁升!他实在是太坏了!
空调运作着,温度很快达到他这个哮喘病人的舒适区。
他哼哼唧唧发泄完,滚了几圈,依依不舍离开被窝,刷牙,换上家居服。
去到餐厅转了转,很自然而然地摸到厨房的位置。
围裙不松不紧地勒着梁升上身的白色长袖,宽肩窄腰,极致的男模比例,双腿很自在的一直一曲,立在厨台前。
温嘉悄咪咪站在一边,啧啧感叹,要是梁升愿意给他当专属画画模特就好了,现成的人体参考诶,不可谓不诱人。
他的眼神不色迷迷的,完全一副欣赏敬佩之意。
梁升转身拿调料,看见温嘉一身正气看着自己:“你饿了?”
温嘉急忙逃离美色旋涡,小跑几步,巴巴地看着锅:“可以吃了吗?”
“嗯,我盛出来。”
梁升把碗拿出来,在洗手池简单冲洗,带去灰尘,白嫩鲜香的粥填满碗底,冒着热气,温嘉迫不及待要接,梁升不免叮嘱:“小心烫。”
“唔,好,托着碗底,不会烫。”
温嘉双手托着粥,很快放到餐厅,回到厨房运送第二碗。梁升拿了些配菜下饭,跟在温嘉后头,他看着前面温嘉的轻快步伐,心下松快。
勺子还没在粥里搅拌几下,温嘉舀起一勺,潦草地吹吹就要往嘴里放。
“哎,还烫着!”梁升看他这么急,出声提醒。看他腮帮鼓起一阵,很快咽下,问道:“味道怎么样?”
“嗯嗯,好喝。”温嘉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昨晚睡得早,今天起的晚,长时间没有进食,他的胃早就开始抗议了,这一勺勺粥灌下去,实在慰帖许多。
有人捧场,做饭的人再累也都是开心的,梁升默默喝粥,享受清晨——其实几近中午,这片刻的美好。
没一会儿,梁升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去厨房把一开始煮好的,微微发烫的鸡蛋从锅里捞出来,他放进碗里,端到餐桌:“用鸡蛋滚滚眼皮,消肿。”
温嘉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脑海一瞬间回闪早上起床时,梁升问他的话。触手可及的温热鸡蛋让他莫名触动,他嗯了一声,那句谢谢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