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救命啊——”
“命啊——”
“啊……”
林缈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延绵不绝，这令他十分满意。修士们耳聪目明，肯定有人能听到。
果然，不出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一道身影落在了庭院内。林缈看见被自己“召唤”来的人，身形一顿。
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来找池郁的，毕竟一号……不对，空术和他唯一一次见面，就是之前开会决定他去留的时候。
林缈还记得自己当时把对方拒绝了来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是听到他的呼救，前来嘲笑？
当然不可能，林缈知道空术是个怎么样的人。可对方为什么会来？
林缈没管那么多，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池郁加入剧情，他能感受到白花花的积分流逝！
“师兄！”林缈将人叫住，“我被关在院子里了，你能不能……”
放我出去几个字还没出口，林缈就感觉那股笼罩在外的结界消失了。
“……谢谢师兄。”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谢，抬脚想走，又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放自己离开，只能细细观察着试探。
果然，他刚一动，落在身上的视线就化作了警告，空术的语气冰冷，但说出的内容却解答了林缈的疑惑。
“若是要去找池郁，以你的脚力，天黑也到不了。”空术似乎知道了什么，林缈眼珠子一动就猜出来他想做什么。
林缈有些尴尬，他是真的不能再错过剧情了，反正自己在这些师兄的印象分已经够低了，也不差他挣扎这一下。
他眨巴了下眼睛，做出一副恳求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师兄能不能带我过去？”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能如此厚脸皮，但毕竟连“救命”这种话都能喊出来，又不奇怪了。
空术并非会过问别人私事的性格，但林缈身上，的确有太多的秘密，以至于让他也有几分好奇：“理由。”
林缈满脸无辜地张口就来：“我看池郁师兄行色匆匆，有点担心他，所以想过去看看。”
其实是想去凑积分。他在心中补充。
空术并不相信林缈这番话，却没深究，而是召唤出飞剑，将林缈拉了上去。
御剑飞行！
虽然之前也在天上飞来飞去过，但封夜寒大多都是让他坐在仙鹤上。如今林缈得自己站在剑上，他那么点儿胆子，就有点不够用了。
少年看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飞剑，犹犹豫豫的，怎么也藏不住内心的害怕，但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那张脸根本不会隐藏表情，有多少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实在是和传闻里那个心机深沉，能把封夜寒都迷得团团转的狐狸精联系不到一块儿。
空术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自行修炼，可他那个弟子倒是个嘴皮子多的，例行汇报的时候总是会说些多余的话。
出云峰的弟子似乎都对被封夜寒藏在山顶的那个小徒弟格外感兴趣，时间一长，编排的部分就更多些，甚至还有在私底下叫师娘的。
若不是空术偶尔会去山顶请教封夜寒修炼有关的事情，恐怕也会听信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传言。
山顶的少年是什么样的呢？
孤零零地关在别院里，只能和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凤凰自言自语，无聊到拿纸团丢他，又胆小得缩在窗底不敢看他。
若真要说，心里有鬼的恐怕是他那个师尊。只是空术一心修炼，并不太在意别人的私生活如何，所以从来不会主动去注意这个被觊觎上的小师弟。
直到上次见面。
空术修炼剑道，对时间的掌控精确到须臾，他眼中的时间流动速度是比常人要更慢的，因此总能察觉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细节。
在他进屋的瞬间，少年人的视线便落到了自己身上，甚至比其他人还多两分好奇。
只是在看清他的瞬间，他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出了惊讶，以及……熟稔？随后，在下一刻，少年的目光突然就变了。
那种变化并非自然而然的转变，而是瞬息的切换，如同翻页一般，没有任何的过度，就像在这之间有一段突兀的空缺。
空术并不确定那是不是错觉，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他又感受到了好几次发生在少年身上的，时间的断崖。
那绝对不是错觉可以解释的，空术不由得在少年身上多留了几分心思，随后便察觉到，对方一直在偷偷往自己身上看，仿佛在寻找什么。
他更加确定对方或许认识自己，不是单方面的听说，那种没由来的熟悉感，仿佛二人曾经熟识。
这种熟悉感让他对面前的少年并不抵触，甚至在听到其他人提议让少年跟着他修炼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