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宦指南(115)

“可是……”

可是那个小县令,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怀揣着对未来的期望成为了掖县县令,他常挂着张无害的笑脸,他会哄哭泣的孩子,他甚至会帮着农户秋收割麦子。

可他最终,却被割麦子的镰刀割断了脖子。

“快!”

火把点燃了官府,小县令睁大眼的头颅掉到地上,掖县乱了起来。

老县丞亲眼见证了小县令的死,他手忙脚乱地回府写了信,塞给了驿隶:“八百里加急,送到督公府上!快!快——”

暴民踹开了他家的家门,老县丞将驿隶送向后门:“快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血糊住了驿隶所看到的四面八方,恶心的腥臭弥漫在鼻尖。或许是烟火所导致的,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自他的眼中滚落。

他擦去泪水,跨上马,逆着火光而去。

……

三日后。

京城,督主府。

风尘仆仆的驿隶飞身下马,近乎连滚带爬的冲入督主府,跪到了时鹤书身前,双手献上被卷成桶的密信。

“督主!掖县暴民暴乱!县令被杀!”

握住密信的手一顿,凌厉的桃花眸落在驿隶身上:“暴乱?”

还未从那通天火光的噩梦中醒来的驿隶点着头,气喘吁吁:“他们、他们说——”

驿隶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嘶哑:“缺雨是天罚,新法是妖法,督主是惑乱苍生的妖怪,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不下去才——”

“住口!”

小太监厉声打断了驿隶的话。

驿隶咬着牙,垂下首。而灵巧的手指打开信封,时鹤书掏出信纸,一目十行。

当下虽不算风调雨顺,但新法推行的轮种已将要夏收,百姓还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他们怎么会把头别在裤腰上。

一定有幕后推手,推动这场暴乱。

而截至今时已除了不少富户士族,引得他们唇亡齿寒的时鹤书几乎是在瞬间,就猜中了幕后推手的身份。

“传本督旨意。”

怒火随着凌乱的字迹渐渐被点燃,似带着血腥气的信纸被苍白的指尖攥起。冷若冰霜的声音中隐隐藏着杀意:“左军都督调最近的兵将去平乱,参与暴乱者格杀勿论。”

“另,妖言惑众者杀无赦,鼓动民心者行酷刑,暴乱头目……”

信纸被拍到桌上,时鹤书起身。

“夷三族。”

揣着回信的驿隶再度披星戴月,奔向了位于莱州的左军都督府。

而时鹤书收回落在小太监掌心的手,大步迈入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呦,谁惹我家鹤书妹妹生气了?”

含着笑意的双眸看着周身气质仿若九尺寒冰的时鹤书,谢无忧上前欲要挑起时鹤书的下巴,却被狠狠打开:“掖县暴乱,本督来调人。”

谢无忧缓缓眨了眨眼:“暴乱?”

时鹤书卸下督主令,简单解释:“有人对新法心怀不满,妖言惑众引发暴乱。掖县县令已被暴民所杀,本督刚下了调兵的旨意,只是需要时间。”

接住被抛到怀里的督主令,谢无忧沉声:“既已调兵,厂公寻锦衣卫又所为何事。”

“去查妖言。”

“你选几组武功好的锦衣卫,去莱州。”

艳若妖鬼的假笑浮上面庞,时鹤书掀起眼帘,直视着谢无忧:“给本督掘地三尺的查。”

……

是夜。

朦胧夜色笼罩了督主府,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一坐一跪的两人。

大手落到太师椅的扶手之上,浅淡的清甜与药香伴随着草木香气涌入景云的鼻尖。抬首注视着正端着茶盏,垂眼似在思索什么的时鹤书,景云轻声开口。

“九千岁。”

垂下的眼睫轻轻掀起,那双在暗处晦暗无光的眸子看向了景云。

“何事。”

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带着散不去的寒意,时鹤书静静注视着景云,等待着他的回答。

喉结滚了滚,落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收紧。那双藏着杀意的眸缓缓弯起,景云低声道:“属下……可以与锦衣卫一同去莱州吗?”

注视着那双暗色的眸子,原本清润的声音夹杂了几分哑:“属下定亲手割下所有幕后者的头颅,将其献给九千岁。”

在说这话时,景云依旧笑着。但他的身体却好似瞄准猎物的野狼,蓄势待发。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时鹤书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之上。纤长的羽睫在脸上投下浅淡的影子,时鹤书轻声道:“好。”

“本督信你。”

他微微颔首,却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场:“所以,你可以开始想所要的奖赏了。”

景云勾起唇角:“谢九千岁。”

……

左军都督出兵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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