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半梦!你才是愚笨!”
曾经大谈特谈的理想,原来在滕半梦眼里,就是愚笨。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你凭什么觉得这些人无药可救?你没有欲望吗?你没有欲望,你要创七界做什么?你不如回你的深山老林,吃老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出来吃麻辣兔头,别拿鞋油擦你那个破蛇鳞...”
滕半梦:.....
果然,人最是讨厌。
被背叛的周文心恨死了,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恶毒的臭蛇,我供养你,不如养狗,狗毛茸茸的,比你那个泥鳅身子好摸多少,你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周千雪想说什么,但插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滕半梦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喊了两声周文心,只可惜周文心真在气头上,听不到,想到什么就骂什么,反正死到临头了,还不如死得爽快点。
越是亲近的人,说出来的话越是扎心。
滕半梦从石台那边走来,周千雪往前挪了挪,挡在周文心面前,“你做什么?别动她。”
周文心双眼瞪得猩红,胸口闷痛,恨恨地望着滕半梦,滕半梦定住两步之远,蛇瞳中看不清情绪,只让人觉得冷漠可怕。
滕半梦没有看周文心,而是看着周千雪,“我救活她,是时候该报恩了。”
周文心:“什么意思?”
周文心去看周千雪,发现周千雪似乎也不太明白滕半梦在说什么。
周千雪一愣之后,忽然大惊失色,“不行....不行!”
周文心心中不安,急急追问:“姐,她什么意思?”
周千雪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口,害怕自己的猜测被证实。
于是滕半梦替周千雪说了,“你自小就有心悸的病症,一日发病,你姐向我祈愿,我将神石供给你做心脏,才得以活命,你本就该供养我。”
似乎为了报复回去,滕半梦补充说:“不仅要供养我,还要还回来恩。”
指尖血液仿佛凝固,周文心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她不敢置信。
周千雪转头看向周文心,动了动唇,“文心....我不知道....”
周文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周遭的风仿若直接吹进了她的气管中,沿着血液遍布全身,令她生寒。
背叛利用都算不上。
她不过是个盛石头的器具。
到了谁手上,都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周文心闭了闭眼,湿润的云雾落在脸上,沾湿面庞,再睁眼,盈盈水珠挂在睫上,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耳边是周千雪的恳求声。
周文心心死如灰,喝住周千雪,“姐,你求她做什么?”
她恨声:“一个畜生,配不上。”
滕半梦眉头微微皱起,却没再多说,伸手过来抓她,周文心一口咬住滕半梦的手,下了死口,竟涌出血来,滕半梦没感觉疼,只觉得痛快。
原来她也会这么恨。
另一只手捏住周文心的下巴,咔嚓一声,取出手,紧接着又是一声,把她的下巴上好。
周文心唾出一口血沫,发丝从嘴角吹过,拉出几丝细细的血线,血红的眼中只留愤恨。
“要杀要剐随便!”
周千雪趴在地上,看滕半梦真的一点不顾旧情,奋力撑手往前爬去,“我求求你了,什么都行,把文心还我,我心脏给她,我来替她....”
滕半梦一顿,周千雪眼里涌起一丝希望,却见滕半梦冷哼一声,“斗法?自不量力。”
话音落下,周文心也被推入阵中。
“文心——”
一阵阴风忽起,将快要跌进阵中的周文心卷了回来,滕半梦反应极快,长尾一甩,卷住周文心的腰身,死死拉住。
蛇瞳微微眯起,寒声问候:“都是老朋友了,怎么不现身?”
谢钰的鬼相在乌云中并不太明显,只显现出隐隐轮廓,血红金纹之上,金瞳浅淡,比之神目,也未尝不可。
滕半梦并不意外:“我等你很久了。”
瞬息之间,不等谢钰开口,山体四周飞出一串泛着紫光的锁链,在快要抵达谢钰面门之时,紫电闪烁,咄嗟之间,竟然交错出五根相同的锁链。
躲开显然来不及了,谢钰散出阴气,凝出一道道玄剑。寒铁相击,发出刺耳的金鸣声,剑光与紫电迸溅出无数火星,轰雷掣电砰然,乌云雾气愈发浓密。
雷光闪动,一声闷雷,猛然击在阴气上。
天雷罡气一击,玄剑微微颤抖,却在倏忽之间,凝聚出一柄巨剑,蓝火吞噬巨剑,直直冲向天雷落下的方向。
一时间,蓝焰涌入密云,燃出烈焰火霞,云流一震,向四周四散,宛如暮色下的云蒸霞蔚,将半边天染成绚丽的霞帔。
滕半梦显然有备而来,用的是专门克制阴鬼的法宝,紧追不舍的锁链瞬间抽长数百米,只要稍稍碰上,就能攀缠上魂魄,吸食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