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萂站在桌子上吃着谢钰从没见过的糕点,谢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脸蛋被搓洗得红红的,风吹日晒的脸蛋并不白皙,她站在柳萂身边就像个黑土块,柳萂似乎没见过这么黑的小孩,盯着看了好久,十岁的年纪哪里忍得住心里话。
“你好黑好丑啊。”
谢钰一时间脸更红了,她羞愧地低下头,抿着唇不说话。
“哎呦~”
柳萂一出声,谢钰赶忙抬头去看,柳萂半站着,双手捂在自己的屁股上,五官皱成一团,“我的屁股好痛啊....你这么小个人怎么就把我撞地上去了,我屁股可疼了...”
“那怎么办,我去喊...”
“可别。”柳萂拉住谢钰的手,赶紧阻止她,“我可是好不容易忍回房间的,你别把娘亲再招来了,柜子有活血油,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谢钰听话的很,说什么做什么,她拿着活血油,照着柳萂的指示在手里揉开,擦伤里渗了油,她疼得红了眼睛,仍旧是一声不吭。
柳萂早就脱了裤子,趴床上了。
柳萂的屁股更像是馒头,谢钰没见过这么白的屁股,也没见过这么圆的,她小心翼翼地把手盖上去,轻轻地揉着。
“哎呦~”柳萂嘶嘶地喘气,“用力点,揉开就好了....不疼不疼,一会就好了...”
柳萂像是在自己哄自己,泪眼婆娑地攥着拳头,绷得身上的软肉都颤抖起来,谢钰更不敢用力了,她看着自己黑乎乎手下的白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用力点,明天会更疼的,要是被娘亲发现……就惨了,娘亲就知道我骗她....啊——”
谢钰那时候哪知道小孩的心思根本瞒不过大人,只知道自己决不能被赶出去再做小乞丐了,柳萂一吓唬,她就真用上了大力。
柳萂跳起来,鼻子压得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细声细气地控诉道:“你是不是想疼死我啊....”
“对不起...”
谢钰摊着手,无措地看着柳萂,柳萂突然不说话了,她和谢钰对视着,相互看着对方红红的眼睛,然后吸着鼻子,小心翼翼拉起谢钰的手。
“.....我忘记你手受伤了....你怎么也不说啊..这个油很疼吧....”
柳萂轻轻地吹着她的手心,痒痒的,谢钰不知怎么的,眼泪越积越多,听不清柳萂说了什么,也看不清柳萂做了什么,只记得那股很浓郁的药粉味道,在接下来的好几天中都残留在她的手心中。
还有时常出现在她鼻息之下的豆子甜糕香味。
“阿玉不疼不疼,吃甜糕,痛痛飞。”
甜滋滋的,满口都是。
上一次吃到甜,还是路边的草茎。那种草是从火烧过的地里长出来,短短一节,拔出来也只能吸到一点点甜味,根本盖不住满口的苦涩。
不过,八岁之后的谢钰也没再苦过了。
在很久之后,谢钰依偎在柳萂肩头,问起小时候为什么总是哄她让着她,明明她才是主子。
柳萂眯着眼睛,浑不在意地瞎扯出好多理由。
比如,“你小时候又丑又可怜,我不疼你,谁还疼你啊。”
比如,“我以前就想有个妹妹,你来了,我就把你当妹妹了。”
比如,“你那时候的手揉我屁股不舒服,现在的手揉着可舒服了。”
比如,“我十岁就爱你了。”
谢钰不依不饶要个心里话,柳萂被问烦了,懒得回答了,就压着谢钰在床上玩闹好久,还学着谢钰小时候的模样哭哭啼啼,直到叫谢钰哄回来才肯罢休....
第76章 回忆篇2
柳萂平日不去学堂,都是由柳医师亲自教导,每日晌午后,柳萂便要去书房等着柳医师从宫里回来。只不过太医职位,休憩时间多有身不由己之时。
“太医院这么多大夫,每次都要喊娘亲去...这才讲了一半,也没说这瘟疫要如何治啊....”
柳萂趴在桌子上,十岁的脑子想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她学艺不精,口气倒是大得很:“要我说,瘟疫病状总是相似,可配制草药上却是天差地别。别说研制了,等到能调出能吃好的药,都染上一座城的人了....不过这瘟疫来势汹汹,又难以抑制....”
她看向云里雾里的谢钰,说:“...还不如趁早斩草除根,这样就能保住更多的人...你说是不是,阿玉?”
谢钰哪里明白里面的道理,她能识上几个大字,还得多亏了之前和她们一路同行的老书生。
谢钰只知道生病了就熬着,熬不过就死了,从未听过治病还要配这样复杂的草药。
不过哄人开心的事她在行,于是她点点头,细声细气地应和着:“萂姐姐说的是。”
萂姐姐是柳萂想了好久才定下来的称呼。
以往那些个丫鬟都比柳萂年岁大,和她玩不来,还常常去娘亲那里告小状。柳萂头一次有了自己的小丫头,称呼定然要和别人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