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昼CP+番外(34)

至于柏辰辛是怎么入了他的眼的呢?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叶知宛死的太早,柏承中又实在不是个东西。叶知奕长大后孤傲高冷,但小时候终究还是两个姐姐带大的。叶知娴嫁的太远,帮衬不到年幼丧母的外甥。眼见柏辰辛年纪小无人照拂,姐夫还早早地迎新人进门,让外甥的处境越发艰难,叶知奕左看右看发现只有自己能帮一把,只好放下文人的高架子,捏着鼻子开始管外甥的事。柏辰辛在他的雅居呆了很长时间,一年有七八个月都住在那里,跟着叶知奕学了不少东西。

虽然柏辰辛与叶知奕的为人处世之道截然不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叶知奕的文学素养极高,艺术天赋也极好。他无论是写字还是作画,都是一绝,在梧城乃至南方地区都颇有名望。

“我这手字,就是小舅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是真正的大师,我只学了个皮毛。”柏辰辛最后补充。

郁泠听得津津有味,同时恍然大悟。他一直很疑惑,路西法怎么会懂这么多的东方艺术,原来是他在人间的亲属传授给他的。出于好奇,他又多问了几句柏辰辛母亲家的事,柏辰辛从善如流,丝毫不给叶家面子,把叶家人的脸面卖的一干二净,属于叶家主知道了都要气出病的程度。

单纯无知且唯一对世家的印象只有郁家小家庭的郁泠,被叶家二十年前的狗血情节与八卦风云深深震撼,感叹自己在人间的见识还是太少,不如路西法混的如鱼得水,见多识广,博闻强识。

他喝饱了茶,又感觉无所事事,就准备打道回府,刚起身就被柏辰辛拉住了:“等一等。”

郁泠疑惑回头:“怎么了?”

柏辰辛让他坐好,郁泠还是很懵,刚想开口,柏辰辛食指举在唇边“嘘”了一声。郁泠莫名紧张起来,盯住他的脸,两个人都不出声。

在郁泠再一次准备开口提出疑问的前一秒,柏辰辛的眼睛弯了弯,轻轻打了个响指。

也不知道他和负责的人是怎么配合的,至少事后郁泠还是想不出为什么两方的配合打得这么好。不过,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因为在那一声清脆的响指之后,繁复华美的烟花再一次炸满了半边天空。

无疑,这是又一个柏辰辛准备的惊喜。

郁泠看看烟花,再看看柏辰辛,迅速联想到什么,结结巴巴地问:“所以……所以,你……你上午问我的问题……”

柏辰辛专注地看他:“对,就是这样。”

说真的,有点离谱。

郁泠觉得自己也很离谱,千姿百态的烟花还在放,他却一直看着柏辰辛,还两手比划,滔滔不绝:“但是……但是,我确实是……是,对,最喜欢烟花,你请我看的那一场烟花……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觉得……它真的……很有意义但……但是……”没有必要再放一次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舍不得错过这场新放的烟花,说一句还要转头再看两眼,在柏辰辛眼里,忙的要命。

他仿佛看透了郁泠没说出口的话,挑眉:“这有什么,烟花又不是只能放一次,你也不是只能看那一次。一场烟花值多少,你开心值多少。在我这里,前者触手可及,后者无价之宝。”

他总是有理,不管是逻辑成立难以辩驳的理智结论,还是带着强烈感情色彩的个人观点,明明是干一些在别人看来有点多余的事情,还扯得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平时他总是君子翩翩,偶尔带点不正经和玩世不恭,但此刻才展现出藏在性格里的自傲和随性来。柏家的继承人、读书时一路跳级上来的天才、有多年极限运动挑战经历的运动者、年纪轻轻就荣誉等身的天赋型歌手……他的标签给了他傲慢的基础和出格的底气。

平常人那些自认恰到好处的懂事和知分寸,在这样的热烈面前只会显得一无是处。

没用,更没必要。

他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知道你喜欢看烟花,知道你那一天很开心,那我为什么不让你多开心几次,让你的快乐直接加倍呢?

如果你喜欢一种花,我不会仅仅止步于送你一捧花束,我会给你种一片花海。

我保证,在我能力之内,竭尽所能。

郁泠还想说什么,柏辰辛转过他的头,低笑着说:“好了好了,别想了。我承认,我这事,做的还是有点欠考虑,脑子一热就……有点多余,有点没事找事,可能还会让你感到为难……先给你道个歉。但是,今天的烟花也很美,你又刚好有时间,姑且……先看一看?”

郁泠想说什么又闭上嘴,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烟花。

柏辰辛之前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郁泠既然喜欢看,那就再放一次,没想到反而让对方感到不知所措,他自己难得有点赧然和歉意,还有一点事情失控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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