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碧示意她坐下,“我说的话自是算数,孔大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在哪里。如今城中情况如何?”
“我只说是城中有外地流窜来的逃犯,因此紧闭城门抓人,百姓并没有起疑,现下衙役们正在城中巡逻,如果有异动定然会来禀报。”孔知府得了她的承诺,果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眼神好似不经意间落在她发间的紫玉金流苏上,划过一丝艳羡。
金瑶碧心中轻哂,这位孔大人还真是贪财,随着西宁王府令牌一道送去她面前的,还有两千两银票。
一个知府的俸禄才多少钱,两千两可是个大数目。
因此来打听身份是假,想要抱大腿,继续敛财才是真的。
“如今还无消息传来,只怕是无甚异动了。”林涵道,“那郡主如何敢说,今晚就要解封太原城?”
林涵方才一直没说话,他又穿着打扮又是清贵至极,因此孔知府只当他是金瑶碧的兄长或是……情人。
金瑶碧性子果敢,自觉已经与林涵一刀两断,所以对他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哪里还能瞧见从前半分娇俏可爱,只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要是不满意,大可自己出查案。”
林涵一时嘴快,“这会子不是追着我跑的时候,你翻脸真的是比翻车还快。”
“我真真是要笑死了,林……你以为自己脸上贴金了?”金瑶碧将他的名字吞了回去,“你要是以为我是那种求而不得,会对此念念不忘许多年的人,你真的是在做梦。我没有你这么墨迹。”
林涵蹙眉,好似欲笑还颦一般那种风流意态,引得孔知府都多看了两眼,他道,“我哪里就墨迹了,我一直都在拒绝郡主。”
“闭嘴吧你。”金瑶碧端了茶,直接不去看他,“若是再有情况,只管叫人来对我说。”
孔知府只当什么热闹也没瞧见,“若是有样信物,传话便更是方便了。”
金瑶碧不置可否,命人取了一对小巧的金吊坠,“这两块都给你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莫说我贴身伺候的,就是我家中的护卫也都认识。”
这对金坠做得精巧,是一只凶兽的模样,合起来却是一副太极图,腹上刻着鞑靼的文字,因为太小,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孔知府笑着接下告辞。
林涵坐下道,“我以为你还要再打赏什么金银财宝给她呢。”
金瑶碧缓了脸色,“我家里是没有堆着金山银山的,今儿也赏明儿也赏。胃口只会越来越大,要是哪日赏得少了,都要背后捅你两刀。要是这种人在我的部下里,只怕早就让她滚了。”
“孔家也是枝繁叶茂,难免良莠不齐。”林涵抿了一口茶,“怎么连茶都换了,小郡主,你也未免太赶尽杀绝了吧。”
原本是迎合他们南方口味的清淡绿茶,都是碧螺春这一类,今日直接换成草原上流行的的青砖茶了。
“林涵空,这壶喝完,你就只有白水了。”金瑶碧起身,“后续交给你们,我们三日后启程回草原。”
“这么快?”
“不快了。”金瑶碧看向林涵空的眼神像是是野狼看向猎物那般森然,叫林涵不由背后发冷。
她笑道,“再呆几天,我怕我动手杀了你。”
既然得不到,就应该被毁掉。
林涵正了神色,起身道,“我从始至终并无……”
他话未说完,却是许颜翩然而至,打断了他,许颜道,“先生去歇着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你张口闭口对人家没意思,说多了岂不是真的找死。
更何况,林涵又清白得到哪里去。
林涵头一遭被许颜赶走,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颜娘会如何替他分说。
他左思右想,闲着无事,干脆去逗说话大舌头的小皇孙了。
许颜待得林涵走远,方才坐下,“先生有时候蠢得气人,郡主莫要与他计较。”
伺候的人要给许颜倒茶,却被金瑶碧拦住了,金瑶碧解释道,“这个茶太浓了,你吃了不好,让他们给你倒些花露。”
“有劳郡主。”许颜感慨道,“郡主其实是个仔细的人。我们到了太原这些时日,吃穿用度,贵重不难,合心意与合适人却难,郡主却操持得百般经心,也就是先生与二位姑娘富贵堆里呆久了,不知道出门的麻烦。”
金瑶碧道,“世人总觉得草原的人豪迈爽利,没有心机,正如你那位先生,只当我是大大咧咧。”
许颜接过桂花露,“郡主想来是要学兵法的。先生这个毛病多少年也改不掉,便如那位兰心姑娘,二人一别多年,先生从不解释,实在是辜负人家,害得人家蹉跎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