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徐雍明摇头。
徐雍启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拿或者抢。出卖色相、同一女人假意逢迎才能登上那个位置, 太不徐雍启。
“况且我被人迷得七荤八素, 我真演徐乾之也不会真信。”徐雍启这么说道。
这回徐雍明倒是相当不以为然,“哪里会不信, 七哥你不就被嫂子迷得七荤八素?”
“……”
这话倒是没错。
徐雍启笑了一声,指尖慢捻信笺上沈阁乔所写的“小乔”二字,眉眼舒展,连带眉尾那条疤竟也显出些许温柔。
他道:“嗯,小乔她不一样。”
她是明亮的篝火是聪明的精灵,是皎皎月光下蹑手蹑脚想上马车来的解语花,会攥着帕子心疼又紧张地陪他度过漫漫长夜。
谁能不被这样的她迷得七荤八素。
好想小乔啊……
她那么爱闹一个人,如今却为了他躲在小小庙宇里。
明明她最讨厌抄经书的。
徐雍启目光沉沉,徐雍明拿手在徐雍启面前晃了晃,开玩笑道:“七哥先别想嫂子了,那后面你要怎么做?”
“计划继续推进,明日我进宫去寻太子。”徐雍启指关节在桌面上轻敲,“沈阁瑶那边没什么需要我做的,她是小乔的棋子。”
“七哥你直接进宫吗?”
徐雍明怔了怔,原定的计划实际是暗中传信让徐雍格借着什么名头来翰祁王府,毕竟他们虽有信心说服徐雍格联手,但徐雍格所在东宫有徐乾之的层层眼线紧盯,显然不如翰祁王府私密安全。徐雍明开口道,“我觉得徐乾之不会让你见到太子。”
“怎么不会?”
徐雍启哂笑道,“朝政上太子事事同我作对,徐乾之这么安排,不就是想看我耐不住去寻太子么?无论是说服太子同我合作还是找太子麻烦,徐乾之有把柄好抓。他既想看,我去寻太子便是。”
徐雍启又顿了顿,道:“况且等太子下好决心过来,实在太慢了。”
而他有点太想小乔了。
-
翌日徐雍启入宫,抵达宫门时马车被守卫拦下,要徐雍启出示腰牌和传召入宫的诏书。
马车前负责驾车的邵长青闻言有些愣怔,他提醒守卫:“我家王爷受过圣上恩典,他入宫无需通报。”
守卫却摇头道:“现在时节不同了,宫内关着南疆的少主,圣上下令任何人入宫均需有诏书,以防有居心叵测之人潜入对南疆少主做些什么。”守卫瞟了眼马车上绣有蟒纹的帷裳,笑了声,“您和王爷该知道的呀,这南疆少主还是王爷从泸景捉回来的,他身份可要紧着呢。”
这守卫明显受到了徐乾之的授意,讲话竟还有些阴阳怪气。
邵长青抿了抿唇,把情况通报给马车内的徐雍启。
徐雍启倒也不奇怪,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帷裳,端坐车厢内抬眸看向守卫。
而原本对着邵长青还有些高高在上睥睨神色的守卫,望见徐雍启的第一眼所有轻蔑神色全落下,徐雍启身上自带的上位气质太强,守卫低下头:“王爷请勿怪罪,这都是圣上的意思。”
“嗯,”徐雍启淡淡开口道,“本王今日入宫是就闽南赈灾粮之事要同太子商议,你去通报一声,本王就在此等候。”
“是。”
守卫派人匆匆忙忙地去禀报,回来时告诉徐雍启,“王爷,圣上传了你和太子去乾清宫觐见。”
徐雍启挑了挑眉,点头。
乾清宫内,紫檀雕云龙纹屏风横亘在徐乾之和受诏觐见者之间,屏风后熏炉里点着香料,有烟雾袅袅升起,整个宫殿内都蔓延着龙涎香与沉香的味道。徐雍启抵达乾清宫时,太子已候在乾清宫内,他见到徐雍启来,蹙了蹙眉,往旁边挪了几寸,和徐雍启更隔开些距离。
徐雍启见状哂笑道:“太子莫非是怕本王?”
徐雍格看了眼徐雍启,不说话,转过头目光只注视着屏风。
徐雍启也不介意徐雍格的态度,隔着屏风朝徐乾之行礼。
屏风后徐乾之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告之不是有事要同太子商议?现你二人来了,那便商议吧。”
徐雍启便真同徐雍格商议起闽南赈灾粮发放之事。
闽南每年这个时节都易受洪涝与台风影响,今年由于泸景泛起瘟疫,不少泸景及周边地带的百姓偷偷向其他地方迁移,只是这包裹前脚刚落下,后脚洪水就迅猛而来。
如此一来可怜闽南百姓,伤亡较往年更重。
徐雍格向徐乾之禀报:“父皇,水利监司官报上来闽南洪涝伤亡情况,百姓深受洪涝之苦,依儿臣看应当尽早开仓放粮、下方赈灾款好让闽南早日度过难关。然而七弟却不同意如此,反而主张往后拖延赈灾款的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