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雨拿着药材去钻研, 留沈阁乔送徐雍启下山。
徐雍启在沈阁乔面前就变得有些粘人,他们一道走过一段山路, 马儿被徐雍启拴在一处木桩上,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甩尾巴发呆。
马儿好久不见沈阁乔,但深刻记得这位女主人,冲沈阁乔高高兴兴打了个响鼻。
沈阁乔轻笑,抬手抚上马儿的脖颈,贴着面和它说话。她的声线清澈,“好久不见你了,见到我这么高兴啊。”
马儿甩甩尾巴,马头蹭了蹭沈阁乔,像在点头。
徐雍启伫立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眸色微沉了沉,而后忽然伸手,把沈阁乔抱上了马背。
她坐在高处,沈阁乔垂眼看徐雍启,一眼看清徐雍启眼底复杂翻涌的情绪。
沈阁乔抿了抿唇,伸手抚上徐雍启的头发,她声线轻轻,仔细听似乎有心疼和艰涩情绪藏在里面。她道:“告之,你好像瘦了。”
她喊他“告之”。
徐雍启眸色更深,他不答沈阁乔的话,只是定定注视沈阁乔的眼。喉结滚过一圈,徐雍启声线带哑,他道:“小乔,真的好想就这样把你带回泸景,带回你身边。”
可是小乔有她要做的事。
徐雍启伸手掰过沈阁乔的脑袋,仰头与她交换一个深切婉转的吻。
到后面沈阁乔已被他从马背拉到自己怀里,他抱着沈阁乔,低头和她接吻,在这四下无人的山林里。
有鸟雀飞过,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徐雍启松开沈阁乔,把她放到地上。
他垂眼盯着沈阁乔,但只是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楚庭和泸景最近都会有异动,你在怀广山上安全些,只管做你的事,千万万事小心。”
“好。”沈阁乔点头,她拉着徐雍启的手,郑重道,“你也是,你要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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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雍启从怀广山上下来,刚回到泸景,就听下属报告,泸景喀什庄处,有刺头挑动百姓暴动。
下属报告的时候,徐雍墨就坐在一旁,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挑眉看向徐雍启。他道:“七弟,百姓好像不满意你的管治,你这个钦差可做的不那么行。竟然还让百姓发生暴动了,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你知道父皇最忌讳这些了。”
徐雍启的目光悠悠看过来。
下属站在一旁,递卷轴的手微微颤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下属有些担心徐雍启会大发雷霆,随后将怒意迁移到自己身上。
偏偏徐雍墨还要接着煽风点火,“我说七弟,当钦差便要时刻惦记百姓,可不能每天往怀广山上跑,这可不像个做大事的人。”
徐雍启抬了抬眉,散散开口道:“四哥,我记得今日你的差遣是去娄樊和安昌那里,安昌知县办事不力、情况复杂,你怎么会有时间知道我去了哪里?”
徐雍墨被噎了噎。
徐雍启不管他,接过卷轴让下属领着自己去发生百姓暴动之处。
宣敏跟着一同过去,他见徐雍启一人翻身上马,下意识问:“翰祁王您不带官兵一同前去镇压?那些刁民暴动起来,没准还会伤到您。”
徐雍启骑于高头大马上,他垂眼淡淡看过来,眼神并无多少波澜,宣敏却感觉自己被徐雍启的气势震了震。徐雍启淡声开口道:“若有选择,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你口中的‘刁民’?他们不是刁民,是我大荣的百姓。”
宣敏抿了抿唇,自知失言,翻身上马紧随徐雍启。
二人到了喀什庄,镇口老远便见乌泱泱的一堆人,粗布麻衣的百姓手上拎着斧头和镰刀,有些翻遍家里也找不到趁手家伙件,从路边捡了木枝就攥在手里。
县衙派下来的官兵手持刀棍,架势看起来一触即发,但实际上又与百姓隔着一丈距离,像是生怕这些平头百姓将瘟疫病气过给他们。
百姓到底眼怵官兵手里的刀棍与那一身官服,也没轻易上前。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徐雍启打马赶到,从马上翻身下来,先转头看向领头的官差,“这是在做什么?”
官差一眼瞧见徐雍启悬着的玉佩,塞北大将军赫赫大名,官差腿先抖了抖,行大礼叩拜过便指着对方百姓里领头的,开口道:“还不是这帮刁民要造/反,将军您来了就好。”
他正这么说,又往后回头瞧了瞧,才发现徐雍启竟然只带了宣敏一人过来,他刚要诧异开口,转头又见徐雍启从容不迫地朝对面走去。
官差惊愕大喊,一边要上前拉住徐雍启,“诶将军,您怎么过去了!那帮刁民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