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雍启点头,正好宣敏带着审讯完的徐忍冬回来,一行人动身前往泸景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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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景府衙, 苏钰城一脚踹开大门,来势汹汹。
府衙仆人闻声正要上前阻拦, 抬眼却瞧见苏钰城身后站着一个徐雍启。
他生得挺拔高大, 周身气场不怒自威,仆人惯会看人眼色和身份行事, 纷纷低下脑袋,伸手指向知县和知府所在处。
仆人甲:“知府就在转角那间屋内,正同京都来的四皇子说话。”
苏钰城又一脚踹开“廉德堂”大门,指着门上牌匾直冷笑,“臭不要脸的狗官呢,滚出来!”
屋内正堂,娄樊知县和安昌知县正谈话,抬眼瞧见门口气势汹汹的几人,腿都直接吓软。
郭永志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里屋方向,娄樊知县吕弘量好些,虽只敢仰头瞧一眼徐雍启,但该做的礼节还是做到位。
吕弘量一看便是只老狐狸,他低眉说道:“七皇子,知府还在里屋同四皇子谈话,要劳烦您等上一等。不过您若是觉得四皇子和知府谈话不重要,卑职这就将知府从里屋喊出来。”
这话说来,是想仗着天高皇帝远,拉拢徐雍墨做主事,好让损失最小化?
徐雍启眉峰微挑,侧目睇了眼沈阁乔,将一个镶金牌子交予她。
上位者话说得要足够少气势才强,沈阁乔接过牌子,自很有默契地担任起徐雍启的传话器。
沈阁乔挑眉,伸手拉了把后面躲着的徐忍冬,另手将那块牌子直直丢到吕弘量脸上。
她道:“大人不妨自己掂量掂量,一人一物来看,知府是与谁谈话比较紧要?”
一人,是指被绑牢的徐忍冬。
吕弘量见过徐忍冬,脸白了一霎。
一物,则是徐乾之交给徐雍启的委任派,上面“钦差大臣”四个大字晃眼得打紧。
沈阁乔看了眼吕弘量,道:“大人文试进殿,这牌子上的字,您应当还是认得的对吧?”
吕弘量仔细察看金牌上所刻的字,脸又苍白几分——
因那牌上写明,钦差大臣有直接调动泸景属地军队的权力。
这是徐雍启临行前,向徐乾之争取来的。以牺牲掉一些在塞北的军权作为交换。
如此,任凭知府和知县在泸景如何作威作福,军权不在手,脚底便是虚的。
吕弘量抹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又小心抬头望了眼神情淡漠、周身气度不凡的徐雍启,忙开口道:“七皇子您稍等,卑职这就去喊知府!”
徐雍启淡淡“嗯”了声,抬手叫住要跟着一块去喊人的郭永志,眯了眯眼点他的名,“你留下。”
“啊?”
郭永志早早听闻徐雍启威名,此刻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
沈阁乔伸手去扶他,笑眯眯地让他不要紧张。
她笑容和煦,郭永志有些放松下来,正想询问她的身份,徐雍启冷沉的声线响起,字字如利刃。
郭永志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沈阁乔又让他放松些,说徐雍启不会对他怎样。
如此一冷一热,一来一回,徐雍启问什么郭永志便答什么。
老实得不能更老实。
“……”
徐忍冬默默在一旁仰头望天。
这样的招式他太熟悉了。一个都打不过,更不用说混合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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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想前拉拢徐雍墨的对策,现下因徐雍启给的那块牌子彻底泡汤。
苏建章是硬着头皮走到徐雍启跟前的,他毕恭毕敬地为徐雍启奉上一盏茶,道:“七皇子,泸景此地破败,比不上京都,照顾不周的地方,望您多有担待。”
徐雍启垂眼看他,似有若无地讥笑了声,“知府哪里的话,您早早派遣人来迎接我们,怎么会照顾不周?”
徐忍冬连带那张认罪书被推到苏建章跟前。
徐雍启不去看苏建章惨白的神色,淡淡扫了眼杯盏中浅绿茶汤,伸手将茶盏推回原位,“不过这杯茶,本王惜命,实不敢喝。”
苏建章脸更白,他额头冷汗都滴到茶汤里去,最后憋出一个说辞:“七皇子冤枉,这一定是山贼挑拨离间的手段!卑职可是非常诚心尊敬地感恩七皇子的到来!”
徐雍启懒得和他弯弯绕绕玩把戏,直截了当地开口:“知府知道意图谋害当朝皇子,勾结南疆异邦残害百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勾…勾结南疆异邦?”苏建章瞪大了眼,不懂徐雍启在说些什么。他虽欺压百姓赚取暴利,可勾结南疆的事,可是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做的!
苏建章大喊冤枉,“七皇子明鉴,卑职哪里敢勾结南疆,他们在我大荣疆土放毒,卑职恨他们都来不及,怎么会敢勾结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