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几张纸上提到,那些东西,接触了就会死,更何况,安娜表弟的尸体就在门外,难道我出去了,不会被传染吗?”
门安安静静,就像从未有过动静发出。
它不再浮出任何字体,好似放弃挣扎。
就算察觉到了有什么用。
只剩十分钟不到了,玩家即使发现了这个出口不对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找不到别的出口。
祝慈冷哼一声,她料到自己猜对了。
窗外风吹树动,枯黄的枝叶垂落,在林荫下摇摆。
工作台上还是那些东西,铁椅半靠在桌子上,推动出长条火烤的痕迹。
那张床满是落灰,躺在拐角角落。
安娜在写遗言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她在把最恶的灾祸描绘下来。
没有一条遗言是关于她自己的后事,只是轻言提醒了后来的人,不要步她的后尘。
然后,在写完最后一条时,她会做什么?
她会……
祝慈又望向了那张床。
会躺在一张不算温暖的床上,静静地等待死亡吗?
祝慈走过去,她毫不在意灰尘,往床上一瘫,张开双手仰望天花板。
这一片的天花板完好无损,没有被她自己的火枪波及。
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时钟转动平缓,并不停留,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
要不拿炮轰一轰试试?
“玩家,我劝你不要做出太夸张的行为”
那扇门又不装死了,突然刷了一下存在感。
“你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门不搭理她:“只是提醒你,这个房间坚不可摧,你用什么办法都没法打破”
祝慈盯了那行字半天,突然笑了,她弯了弯温和的眼角:“这个,倒是比较像样的提示。”
房间那么坚硬,打都打不破,反倒给了她另一种思路。
既然如此,那么能出去的出口,就不是需要开拓的。
“你还有两分钟”
安娜在最后一刻,躺在床上,她两只手放在胸前,眼睛紧闭,不想再听到外面的怪物叫喊的声音。
嘴唇因没有水而干涸开裂,肠胃因没有食物而紧缩。
她在等待死。
再然后……
祝慈睁开眼,她偏了偏头,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
阳光明媚,风萧树影,多么美好的一天。
安娜也是同样的位置,同样地看到了相同的风景。
她或许有点不想死了,或许她从床上坐起身,走到窗户边,想再看一看生命最后的景色。
碰歪了椅子。
安娜本能地扶起这把铁椅,蹲在地上,她看到了窗沿上,有一块不一样的瓷砖。
祝慈模拟了所有场景,她把椅子复原在一开始的原位,也蹲下身,四处去看。
有一块瓷砖上,有一小点的裂纹。
还有一分钟。
她刚用手摸到那块砖石时,床被掀到一边,地面分开,一*条潮湿幽暗的小道就此显现。
铁门无话可说。
它面对轻松惬意,宛如来这里旅游的祝慈,连一个字都不想显出。
既然通关了,那就要让她过去。
可若是主神知道了……
门发现自己也会头疼。
“让我过去吧,小铁门。”祝慈又架起那架大炮,把玩引线,威胁意味明显。
没办法,回答对问题了,就得开门。
那扇洁白的大门缓缓开了一条缝,逐渐裂大,敞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门的另一边照样是晃眼的白色,祝慈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眼睛都快要分不清界限了。
暗纹流动,她走了许久许久,地面光洁无比,似乎可以在上面滑行。
走到体力都快要消耗殆尽之时,终于又出现了一扇门。
祝慈:“……”
那个门:“……”
两人相对无言,她叹气:“又是你,小铁门。”
“玩家你好,我是新门”
谁信啊!
“真的哟,和刚才那个老实门完全不一样,我更可爱一点”
祝慈:“你怎么知道刚才是什么门?”
门:“……”
暴露了。
这扇门其实就是主神领域的守护防线,它要做的,就是制造主神副本,尽可能地阻止玩家接近中心区域。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它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仿佛方才的话都不是它说的:“玩家,请回答问题,才能开门”
祝慈勾唇,她眉头紧皱,俯身弯腰:“你不会打算一直让我闯关,然后拖延时间吧?”
门不说话。
“拖到主神回来,是不是?”
门还是不说话。
她拿手点了点脸颊,想了个好主意:“正合我意,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要见那个主神。不过一直闯关太无聊了,你总得给我一点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