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冲过去抱住他,声音颤抖着说:“别怕,有我在。”
江则眼神迷茫,虚弱地回应:“楚明舟,我感觉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了。”
楚明舟强忍着内心的恐慌,安慰道:“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研究所。”
恰好当晚贺闲他们留在这边过夜,楚明舟拨了电话过去,快速说明情况。
当晚,贺闲开车,楚明舟抱着江则坐在后座,不停地安慰。
所有人都是一脸凝重,沅杨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研究所内灯火通明,各类先进的医疗设备严阵以待。
历经一系列详尽的检测,结果正如楚明舟所忧惧的那般——江则的确是亨廷顿氏病发作了,且病情尚处于初始阶段。
楚明舟的心仿若被千万根钢针穿刺,“明明很注意了,为什么还会提前?”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这时,一位白大褂研究人员走过来,“楚先生,这是针对发病初期服用的药,我们经过了改良,效果比之前会好很多。”
楚明舟强令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抠出一粒给江则喂了进去。
“此药有助眠的作用,江先生明早应该就能醒过来。”
楚明舟点了点头,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沅杨和贺闲只能在一边看着,他们都明白此刻楚明舟的心情,一定是痛苦的。
若要切实延缓病情或使江则康复,必须令研究人员抓紧时机,对药物展开更深入的探究与改良。
楚明舟轻轻揉了揉江则的头发,看向贺闲他们,“帮我看着一下,我离开一下。”
贺闲点了下头。
让贺闲他们离开,楚明舟一个人陪着江则,就这么看了他一晚上。
江则醒过来的时候,楚明舟正趴在他床边闭着眼。
使用了药物的关系,江则清楚地记得昨晚自己的一系列反应,也知道自己这是发病了。
他轻声下床,在周围走动。
看到无数的研究人员在走动,那些实验他只在电视里看过。
“你醒了?”艾尔教授刚从实验室出来,来到他面前,“感觉身体怎么样?”
江则问,“挺好的,楚明舟是给我吃了什么药吗?”
艾尔教授点了下头,“对,那是我们之前研究所加以改良过的药,对延缓你的病情很有帮助。”
“所以,这个病根本治不了是吗?”江则迟疑了一阵,“那我还能活多久?”
“江先生,配合我们的药物,能够极大延缓你的病情,十到二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江则闭上眼,心底沉沉地坠着。
就算二十年,那时候他48,楚明舟也还不到六十啊。
还不说病情到了后期,他根本就不会记得有楚明舟这么个人了,那楚明舟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想活。”江则睁开眼心里闷闷的,“想为他活着。”
“真的没有办法吗?”江则眼中闪烁着泪光,“我只要三十年,二十年也行,只要这二十年能够健健康的陪在他身边。”
“真的不行吗?”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有他努力控制的呜咽声在回荡。
“我不想突然哪天就不记得他了。”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我,那他该有多痛苦啊。”
“记忆力减退,这些是必然的。”艾尔教授沉吟片刻,“其实我们最近有研究出一种药,能够降低亨廷顿症患者神经系统中毒蛋白的水平,不过还没有临床试验。”
江则抬眸,“需要多久?”
“分为I、II、III、IV期,至少需要十几年。”
十几年啊,那时候他还在吗?
“那如果我亲自参与药物临床试验呢?”江则喃喃道。
“不超过五年。”
回到玫瑰园,江则抓着楚明舟不让他离开。
“我不走,我只是去书房拿些东西,然后回来陪你,好不好?”
江则松开手,看着他离开。
他不知,楚明舟站在门外,看了他很久。
一整天,江则什么都不做,就陪在楚明舟身边。
晚上,江则第一次主动缠着他,而这也是楚明舟时隔几年后第一次放纵他,也放纵自己。
半夜,昏黄的灯光下,原本熟睡的江则睁开眼,抬眸看向抱着他的人。
手指轻轻描绘他的眉眼,鼻尖,嘴唇......
他打开抽屉,取走了那张他们在山顶接吻的那张,把相册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今天,他趁着楚明舟洗澡时写了一些话,折叠放在了床头柜上,最后亲了亲他,恋恋不舍的离开。
随着门合上的声音,床上的楚明舟睁开了眼,看向那扇门,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力压迫。
爱人楚明舟亲启:
楚明舟,谢谢你一直把我照顾的这么好。
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产生心动是哪一次吗?那晚我们去看电影,有个人把饮料倒在了我腿上,你去借吹风机那次,你蹲下身那么认真地给我吹裤子,当时我心跳个不停,当时我就觉得完了,我一个直男竟然对一个男人心动了,真的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