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严肃威严,声音苍老却有力:“景黎,放开他,我们贺家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老爷子目光坚定深沉,仿佛历经沧桑,见证了无数风雨。
贺景黎微顿,最终缓缓松开手。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仿佛每根都承载着压力。
贺明辉瘫倒在地,大口喘气,衣服凌乱,狼狈不堪。
“这是他们两兄弟的恩怨,此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其他人都散了吧。”老爷子发话,其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离开,连佣人都散了。
大厅瞬间安静,只剩贺景黎和贺明辉对峙。
贺明辉眼神透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恐惧,但很快反应过来。
“无论什么事,他总是站在你这边。”贺明辉苍白着脸笑,但笑容心酸怨恨,更是嫉妒,“爸他不像你,你看事情永远看表面,他却懂得从每个人的角度去理解事情。”贺景黎冷笑,“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贺景黎目光如炬,直直盯着贺明辉。“他一直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也一直在替你善后。”贺景黎冷声道:“不然你以为你能好好站在这?”贺景黎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感谢爸,但不会原谅你,你利用他想让我遭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但我显然没有如你的愿,你是不是很失望?”贺景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脸看不出情绪,“你对他做的事,总有一天也会报应在你身上,等着吧。”
贺景黎走出贺家时,贺闲蹲在外面花坛上。
他缓步上前,似笑非笑:“怎么着,还想让我请你吃饭?”语气带调侃。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贺闲跳下花坛,眼神闪烁,暗含犹豫,“二叔他,做了什么事情吗?”贺闲心中充满疑惑和好奇。
贺景黎眼眸沉:“某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最爱的人‘死了’,而这件事是自己的亲人做的,你会怎么做?”声音低沉压抑,仿佛承载着无尽痛苦。
贺闲瞪大眼,明显一怔,说不出话来。
贺景黎继续讲述:“他找人将他从天桥扔下,下方是大海,自此消失了整整五年。”
贺闲瞳孔骤然收缩,难以想象当时得知此消息的贺景黎会是何等崩溃。
“可您不是说他已经……”贺闲欲言又止,犹豫着未说出那个字。
贺景黎眼神凝视远方,仿若看到了那五年那人躺在病床上的情景:“嗯,你爷爷救了他,虽说人救了回来,可一直昏迷不醒,便将人送到了国外。”
这些话语皆是他从阿秋口中得知的,事后他也曾前往老宅询问,事实的确如此。
“小叔叔。”贺闲难得再次喊了一声,神色复杂,不知如何安慰,亦不知该做些什么。
贺景黎挑眉问:“怎么,觉得我可怜?”
他看了贺闲一眼,脸上的表情渐渐消散,望向贺闲的眼神变得晦涩难明,“倘若他如今并非好好地在我身旁,恐怕今日我定会动手。”
“他回来了?”贺闲惊讶一瞬,紧接着便是满心好奇,“那我能否去看看这位小婶婶?”
“叫什么小婶婶,跟我一样称呼他。”贺景黎说完便越过他朝外走去。
贺闲赶忙追上去,走在他身旁,追问不停:“那我究竟能不能看看他?”
贺景黎脚步未停,侧头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我都还没看够,凭什么让你看。”
贺闲停下脚步,望着他的背影,“嘁”了一声,“谁稀罕。”心想还不如琢磨如何哄好自家宝贝。
当天夜晚,贺闲不知从何处拿来钥匙进入了次卧。次日,江则便看到那两人又变得如胶似漆。
这架吵得难道不是来秀恩爱的吗?
将两人送走之后,江则收到了前两天网购的家用打印机,他把打印机搬进楚明舟的书房,开始打印照片,打印一张便往相册里装一张。
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完成,下午,江则把相册拿给奶奶看,自己则去了地下室的配音房。
昨天晚上他睡得较早,加之今晨醒得颇晚,他一直未曾见到楚明舟,直至晚上楚明舟归来,他打听起贺家之事。楚明舟便将贺闲所说的那些告知了江则。
江则不禁有些感慨:“这世界竟如此之小吗?”
“或许吧。”楚明舟语意深长,“所以,我们更应当珍惜当下,尽情享受当下,不是吗?”
又是不被放过的一天。
楚明舟为他盖上被单,目光中满是柔情,就这般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随后,他缓缓起身,从抽屉里取出的那本相册,正是江则今日装放的那本。这本相册里,承载着他们此次外出游玩时所拍摄的一幅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