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风风火火,做事风格和向奶奶七八分像。
“没……”他慢下来,脸都快埋碗里了。
“好伤心,她好像不记得我了,光看我漂亮。”舒予檀摸着自己脸蛋叹口气。
舒越哽住。
“自恋鬼。”外婆宠爱地看自己女儿,露出点嫌弃,“你啊,让阿越喝碗汤再跟他说话,小心他噎着。”
“诶,是个打游戏的?还在国外拿过冠军,这么厉害啊……”外公扶了扶眼镜,一字一句念出她曾拿下的奖项。
职业生涯,国际赛事七连冠。
有她当队长,所向披靡。
外公看完向星罗的履历,问道:“阿越,喜欢人家可得加把劲。多优秀的孩子。是向美兰的外孙女吗?”
“嗯。”舒越轻轻应声。
舒予檀:“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追人家,妈帮你。”
“妈,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舒越没否认自己还喜欢她。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
如果不分手,他怕她说出噩梦中的那句话。
“你真脏。”
她是不是听到三天前他胡乱说出的话,所以今天告诉他。
“我没嫌你脏。”
那个吻……是证明吗?
他无法理所当然地认为是。
向星罗面冷心热,万一只是安慰呢?
他说完分手没几天又凑上去,会惹她厌烦吧?
何况……她知道桥洞那件事。
热腾腾的汤淌入喉管登时变得又烫又疼。
他努力把汤咽下,热气重新熏红眼眶。
身边亲人围绕,他亲手把温民安送进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他做好心理准备,未来几十年都要靠自己去努力治愈前二十几年的痛苦。
向星罗无意间被他诱导,卖身两个字勾起她潜意识里所要掩盖的另一件事。
怎么遮掩都没办法改变,这件事在她心目中已经跟“卖身”两个字牵扯上关系。
嘴上说不嫌弃。
心里仍然介意。
他放下碗,思绪回到十年前。
那个时候是初冬。
距离温民安给他下药卖去夜店接客已经是四个月后的事情。
奶奶知道后抱着自己心疼得直哭,让他也离开,去他妈妈那。
舒越不肯,他知道自己离开后温民安会做出什么,只能私底下防范。
可千防万防,撑不住日日夜夜防。
他还要考试,做家务,夜里睡觉也提心吊胆。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次桥洞事件。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笑,向星罗每次逃课都跟镇子上随机刷新的NPC似的,精准无误地到处伸张正义。
第36章 舒予檀
那个时候, 温民安是怎么把自己骗出门的?
依稀记得好像是现在常用的诈骗手段,对方骗他说奶奶出事了,在桥洞底下不知道跟谁吵架后摔了一跤爬不起来。
那时他身边只剩一个奶奶, 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慌了神。
那个年代, 手机还是奢侈品。
他来不及去找奶奶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就往对方说的地址赶去。
然后, 舒越就看到喝醉酒的温民安和他那些狐朋狗友。
舒越那个时候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应该是长得挺合变/态口味, 不然怎么总遇到这种事?
他的亲生父亲, 在酒精作用下,居然也想参与品尝自己亲生儿子的大型群体活动。
舒越不懂那个时候温民安究竟在想些什么。
面对自己亲生儿子,不会产生伦理的负罪感与恶心感吗?
当温民安把双手按在自己身上那刻,舒越只觉得恶心,还有深切的悲哀。
他从不知道心寒两个字可以具象化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逃课去网吧的向星罗路过……
如果她没有路过……
舒越想,自己那个时候, 大概率会跳河自尽。
他慢慢把碗放下, 澄澈的汤已经不剩多少。
病房里, 空气是凉的。
身体却异常暖和。
舒予檀接了个电话说:“我出去一下。”
“好。”三人应道。
家中二老虽然从政, 舒予檀却是从商的。
离开温民安后, 舒越只隐约知道自己母亲生意做的不错, 再多的他也不知道。
私立医院这个时间段人不算多,大部分在吃午饭。
电梯一路往下。
浸润在消毒水味里倒是愈发习惯。
舒予檀根据秘书的信息来到地下停车场, 左拐右拐,看到一辆雷克萨斯,在一堆百十来万车中异常显眼。
车主人也有点显眼,她在干什么?
挠方向盘吗?
向星罗正在抠方向盘上的碎钻,心想这台充公的小破车也不知道是谁在保养, 贴这么多钻也不怕发生车祸安全气囊弹出来时脸被炸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