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罗疑惑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
指关节叩在门外发出轻响。
她不期然地听到里面似乎有抽泣声。
“舒越?”
布料摩擦声响起,他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闷闷的:“嗯,稍等下。这个腰封我不太会穿,等会就……”
他话音未落,门已经打开。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华丽的中世纪风格小灯。
舒越没想到她会突然闯入,脸上泪痕都没擦干净,就这么和她对视上了。他反应很快,急忙转过脸想要掩饰。
向星罗皱眉:“为什么哭?”她不想再和他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干脆直接问,“如果你还没想好结婚的事,可以不用这么快答应。”
“是我没想好,还是你呢?”舒越反问。
一句话,把她问住了。
向星罗没想到他的心思可以细腻到这种程度,连她想要临阵脱逃都能觉察。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是开心的。可当我们上车后到现在……你沉默了很多。”舒越抽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水痕,这才转身面对她,“你在犹豫吧?和我求婚只是不想失去我,因为我还没达到爱的标准,但是又最适合作为结婚对象。”
他说的没错。
一点都没错。
她对他只是喜欢,仅限喜欢,远远不到爱,不到非他不可。
而他呢,明里暗里由喜欢到爱,整整十年。
她所有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向星罗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舒越知道自己猜中了,眼眶愈发灼热,泪水积蓄在眼底,却没有掉下。
他凝视她的面容,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哽咽到难以发出声音。
喉咙里好像吞了刀片,只要他说话,喷吐出的必定是鲜血淋漓。
向星罗惊讶过后沉默半晌,她走过去想拉住他的手,他却回避她的触碰,连视线也移到另一边。
要换成林霖,向星罗铁定一句分就分甩他脸上,她这辈子就没耐心对待过谁。
“我跟你坦白。”向星罗才不管他避不避开,她脸皮厚点就好了,“以前的事,我有很大责任。广播里那封信太草率,我昨晚通宵花了三个小时才写完,硬挤就这么点,跟你没法比。”
见他还是不肯理人,向星罗继续说:“我承认,我是想过后退,但我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换人。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愿意让我走出这一步的只有你,能让我冲动赌一把的也只有你。”
“那林霖那的婚戒是怎么回事?你那天晚上……弄完我……又给我转钱是怎么回事?我给你打了五十多通电话,你一句解释都没有。你根本就是……”他没有说完,盯着向星罗,眼中是化不开的委屈。
他肯理人,向星罗松了口气,解释道:“林霖那个婚戒不是我给的,我也没给过他想要结婚的信号,你知道他的,总是异想天开。给你转钱……咳,我看了你备忘录吃药情况,你这几年休息只拍了一部戏,你也不像问家里要钱的人,我担心你没钱花。”
“你打电话那会……”向星罗见他又要哭,赶忙亲了亲他唇角,调快语速,"我刚跟那群崽子发完脾气,不想把坏情绪带给你,但又忙忘了,等我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了,我就想着不说了。"
"你早不说,向星罗你就是个混蛋,我还以为你只想跟我玩玩……"舒越小小声埋怨,终于消气抱住她,两颗积蓄已久的玻璃珠脱眶而出,掉进地毯,无声无息,"我看到那笔钱的时候,胸口疼得厉害。你还不接我电话……"
"我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我要是再犯,你就直接告诉向美兰,她揍人可疼了。"
"有什么用……心疼的还是我,照顾你的也是我。"舒越越说越泄气,他就没办法拿捏她,憋屈地咬了一口她耳尖泄愤。
向星罗疼的一激灵:"你怎么咬人!"
跟芝麻糊似的。
"你下次要再这样,我还咬。"
向星罗摸摸自己耳朵,还好,没被咬个缺口。
她知道自己委屈他,又是亲又是顺毛,总算把人哄好。
结果……
两人刚坐下吃饭,屁股都没坐热,向星罗就听到旁边幽幽传来一句……
"我们什么时候领证?"他可没她想象中好糊弄。
没有那么爱他可以,但都求婚了,订婚宴、领证、定亲,一个步骤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