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许寒嗫喏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江池很快就将李老师给叫来了,秦苑松开手,站到一旁给李老师让出空间来。
外套下的绑带被拿开的那一瞬,李老师看着伤倒吸了一口气。
几乎贯穿整个腕口的伤仿佛被人撕扯过很多次,连带着周遭的皮肤都红肿的不像样,因为反反复复的撕扯,伤处好不透,只结了薄薄的一层痂,稍不注意就能撕裂。
李老师也不敢多耽搁,小心翼翼地处理起来。
秦苑在一旁看到许寒手腕处的伤,内心深处隐藏的回忆猛地被触及,她一下子僵住了。
眼前恍然又出现了那大片大片的血色。
搅得她胸口闷痛。
直到李老师将伤口处理好,要走时,她才慢慢缓过神来,再看向许寒时,眼神变得复杂又带着丝暗痛。
因为江池在身边,许寒明显更紧绷了。
缩着肩膀,像只感受到危险缩到壳里的龟。
怕到了极点。
拉许寒出来这一趟,病病没看成,反倒是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江池有些烦躁的要拉许寒回去。
刚拽许寒站起身,却被秦苑拦了下来。
“等等同学。”
江池转身,不耐烦的看向秦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对老师的尊重与敬意:“秦老师,还有什么事?”
秦苑没在意,因为在这个学校,老师的地位还没学生的高,要不是因为需要这份经历来丰富自己的履历,她也不可能会来这里。
“如你所见,这位同学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他必须要进行治疗。”
江池看看被他拉着还在小幅度挣扎的许寒,见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立刻僵硬的身躯,讽然一笑:“我现在觉得他很正常,非常正常,不需要任何治疗。”
说完,就拽着许寒要走。
秦苑情急之下,拉住许寒的手臂。
“他不能走。”
江池冷冷的看下来,她喘了口气冷静的说:“你不是他,至少要询问过他的意见...”
“呵。”江池掐着许寒的下巴,迫使他高高昂起头,嗤笑:“秦老师,你看好了,他是我的狗,狗怎么能会有意见呢?”
“你...”秦苑被他这样无耻又侮辱的话弄得说不出话。
江池放开许寒,又强硬拨下秦苑拽着许寒胳膊的手。
“既然秦老师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带许寒同学回宿舍了,老师辛苦了,再见。”
秦苑拦不住,只能气不愤的看着江池带着许寒扬长而去。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她一直在打听许寒的事,可奇怪的是,许寒跟江池两人之间的事情就像是被谁给刻意压下来似的,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她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再去网上去搜寻学校这一个月来发生的大事。
果不其然,连许寒上次跳楼的报道也撤的干干净净。
江池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不容小觑的势力。
再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殃及自己。
秦苑疲惫地捏了捏鼻根。
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当真要这么冒险吗?
她扪心叩问,脑海里却浮现出许寒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跟他割的血肉模糊的手腕。
在许寒身上,她好像看到了弟弟的影子。
同样脆弱,同样挣脱不开,同样都在枯萎。
秦苑抿紧了唇。
这次,这次必须...
要救下许寒...
就当是,为了自己。
就在秦苑做好决定的第二天,江池忽然叫人过来喊她。
她走进已经被清的差不多的男生宿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一进江池的宿舍,扑面而来就是浓厚的血腥气。
“你就这么想死?!!!”江池的怒吼声传至耳边,她皱起眉头,快走几步,看到了许寒。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才半个月,许寒就已经瘦的脱了相,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的双手紧紧绑在床上,脸上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嘴角还出了血。
再往前走,她才看清所有的状况。
地上的血迹从浴室一直滴到许寒的床上,他的左手手腕上的绷带比上次的还要厚,像是防止他再撕扯。
而江池也狼狈的不成样子,满身满手的血,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床上的许寒。
如今的许寒太虚弱了,只是睁着眼睛就已经用掉了他全部的气力,他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江池。
“他又自残了?”
秦苑怕江池再去刺激许寒,于是快步上前,问。
江池像是才发现她来了,他皱了眉,却没像上次那样不配合,只是很不耐的哼了一声,凶恶的盯着许寒道:“自己藏了玻璃片在浴室里割了腕。”
两次了,这已经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