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我...”
许寒被程虞攥着手腕扯到跟前,对方的手劲很大,像是要生生将他的腕骨握碎,疼痛让他不自觉的用另一只手推搡挣扎。
程虞毫不费力地将他的另一只手箍在身后,然后俯身下压。
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一种很微妙的距离,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对方因为恐惧而颤抖的眼睫,直挺的鼻梁。
他腾出一只手捏上许寒的下巴 ,强硬地抬起对方的脸。
那双乌黑的瞳仁紧缩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凶猛野兽似的。
“怎么?只是这样就害怕了?”
程虞用指腹轻轻在许寒的唇瓣上摩挲着,垂下的目光有些深沉。
许寒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程虞,明明脸上没有怒意,可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透露着不虞冰冷。
在这种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下,心脏有些不堪重负,耳边尽是扑通扑通的声响。
他有些不安,张嘴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愣住了。
程虞慢条斯理地将手指滑进许寒的口腔。
许寒瞪大了双眼,一股寒意自尾椎股窜上后脑,他不可置信地向后躲,可身后被程虞死死箍着,半寸都难挪。
“唔...”
因为对方挣扎的厉害,程虞收了手。
只是眸子里情欲之色几乎要将许寒灼透。
他面无表情地将缩着脖子躲闪的可怜家伙拉过来,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道。
“我不希望以后再从你嘴里听到离开这两个字,明白吗?”
说着他松开身后一直扣着许寒的手,威胁似的探进对方的衣摆,贴上微微发凉的腰肢。
许寒猛地瑟缩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
“说话!”
感觉到背后的那只手在缓缓向上滑动隐隐要探到前面。
许寒有些崩溃的妥协,哑涩的嗓音隐隐带着哭腔:“明白了,我明白了...别这样,别这样...”
程虞松手,看着许寒脱力倒在床上,眼神仍是冷的,霜雪一般。
“不要再试图再激怒我了,许寒。”
许寒将脸埋进被子里,掩耳盗铃地捂住耳朵,泪水渐渐洇湿了一小块被罩。
他不敢相信刚刚的话是程虞说出来的,那个被他高高坠在天际对他好到无以为报的人说出来的。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许寒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小块,他试图修复掩盖过去,却被程虞拽着生生认清现状。
他的手被拉下来,被迫听下那些对他来说难以接受的话。
“不要再挑战我的怒火了许寒,你知道的,我没有太多的耐心。”
程虞抚摸着许寒的眉眼,眼睫颤动的样子像是欲飞的蝴蝶。
他用了些力道擦过去,蝴蝶停止了振翅,乖巧地停靠下来,像极了如今他主人的状态。
程虞关门走出时,脸色倏地变得比方才在房间里的还要难看。
他拿了盒烟走向阳台,烦躁地点了一支,看着空中飘散的白色烟雾眼神有些涣散。
许寒厌恶恐惧的目光不断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尽管早就知道对方是这种态度他还是忍不住难受,心脏有一块酸涩的厉害。
他,喜欢许寒那家伙。
好像还喜欢的不得了,程虞苦笑一声。
只是一想到对方离开便忍不住想发疯,暴虐的心压根止不住。
现在搞成这种鬼样子,折磨着许寒也折磨着自己,谁也讨不到好。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手,锁着也好,威胁也好,好好待在他身边就是他的底线。
程虞在阳台站了许久。
久到旁边藤编圆桌上放着的烟灰缸里的烟头满的快要溢出来,他才慢慢有了动作。
开窗散了散身上的烟味,等味道淡了才走进屋。
许寒自程虞出去后便一直保持着那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动了动眼珠,面色灰白。
程虞近乎羞辱戏弄地动作让他又难以置信又难堪到了极致,他宁愿对方将他狠狠揍一顿泄气,也不想被这样对待。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明明只要他离开了,就可以一直好好活在程虞的心里,至少到了最后也能保留最后的一点体面...
为什么?老天爷连他这唯一可以留恋的都要一并剥夺走...
为什么所有的心愿都要与他背地而驰?
他不过只是想让程虞与自己的记忆停留在那些美好的相处。
而非是与一个即将崩溃疯掉的精神病人逐渐磨掉最后的一点温情。
这是他仅剩的一点自尊了...
许寒抱着膝盖,无措惶恐地胡思乱想着。
明明房间里的灯光那样明亮,蜷缩在床上的人却始终笼罩着一片黑暗,始终无法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