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醒了。”
说来也巧,楚晏行抱着许寒去医院后,公司那边突然打电话来说公司有事,楚晏行推脱不开,就把许寒安排给了严渡。
而时安第二天得到消息得知许寒上医院了,着急的不得了,死皮白赖地让严渡带他来。
严渡这家伙就一木头,论怎么说也不松嘴,最后还是楚晏行准许后,这才让时安来了医院。
都这么熟了,也不知道通融通融。
时安瘪着脸,小嘴巴拉巴拉的,许寒醒了原本精神还有点不佳,被他这么一逗,心里的阴郁反倒是散去了些。
“你这一下子,可把我吓得够呛,好在听医生说你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
许寒想说话,张了张口,发现嗓子有些干。
“你先等等。”时安把他小心的扶起来,后面靠上枕头,才转身倒了杯温水。
端着杯子是要喂的。
但许寒不好意思,摇摇头,示意自己可以。
时安没坚持,将水递过去。
许寒双手接过来,有些抖,动作缓慢的喝了一口。
嗓子被湿润过之后,好了很多。
但手却越来越抖,杯子里的水晃晃荡荡,还是时安出手稳住。
“谢…谢”
“不用谢,这有啥。”时安笑他太客气,又有点唏嘘。
小傻子不傻了,反倒更内向了。
倒不是不好,就是感觉更让人心疼了。
“还喝吗?”见许寒抬了头,就问道。
许寒先是摇摇头,可能是感觉不太礼貌,就又出声:“不…喝了”
时安帮他将杯子拿到一边。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不饿......”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许寒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眉眼,就只是这么坐着就感觉很疲惫。
不仅仅是指身上,还有心里。
时安看许寒的状态,有心想让对方稍稍打起些精神,却又无从下手,心里急得团团转。
“我......”
正当时安想讲个段子活跃一下气氛时,许寒突然出声。
时安闻言看向他:“怎么了?想说什么?”
许寒摇摇头,伸出手来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让他靠近一点。
时安立刻倾了倾身子。
许寒凑上去,靠近时安的耳畔,目光低垂,有点艰难地小声开口。
“能不能...拜托你...带我走......”
...
“目标进入医院了,我们有下手的机会了。”
一丝不苟的男音传来,握着手机的手当即握紧,关节处发白,血色全无。
“他...怎么了?”手机的主人沉默了片刻,语气没有等待了许久,抓到机会的亢奋,而是克制不住的担心。
“急火攻心,吐血,休克,听他们说,身上还带着不少伤,精神差的已经不会交流...”
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出砰的一声巨响。
江池压抑着,沉声制止:“别说了!”
于是汇报暂停。
房间静下,只有江池自己深深的,粗重的,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手机那头才听到江池的吩咐。
“我要你们,尽快安排。”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
手机通话在这个字落下时,也断掉了。
江池随手丢掉了手机,身体后仰,后腰低着沙发,在灯光下暴露出一张长满胡渣的脸,已经完全看出去任何意气风发嚣张的气焰。
手肘一曲,手背盖到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上。
随着他的动作,衬衫的袖子被绷紧,扯到了上次被楚晏行的人打的,一直没有处理的伤。
挺疼的,但远远不及他心里那处被撕扯的难受,江池烦躁地踢了一脚。
哐当。
空酒瓶应声而倒,圆柱型的瓶身在地上滚了滚,又撞到了几个。
顿时一阵霹雳乓啷,炸的耳朵要命。
江池早已习惯,他周围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可见他这几日过的多颓废。
报应吧,应该是报应。
江池喉咙里发出几声短促的笑。
当年他毁了许寒。
而现在,许寒也毁了他。
...
程虞在许寒进入医院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周围安排好了人。
他已经等了太久,久到内心的焦虑疼痛都已经麻木掉,只剩下安安全全的接回许寒这一个念头。
“人已经醒了。”陆曜拍了拍程虞的肩膀。
程虞跟陆曜现在住在离医院最近的酒店里,尽管都恨不得立刻见到许寒,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克制。
好在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张封也在里面,消息都是第一时间传到这里。
而楚晏行那边的人还蒙在鼓里。
只有那个姓严的不太好糊弄,费了挺大的劲才没让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