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从郡这样的表现在,他们也不敢小瞧了这个青衣男子,甚至干脆也叫先生。
“原来是陆先生,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的,为何我等没有见过?”
陆风拱手回礼,“无名之辈,两位老先生没有见过陆某也实属正常。”
易水寒两人不知道陆风是不是在谦虚,因为这个名字也确实是平平无奇,他们的确没有听过。
不过看陆风气质温文儒雅,倒也还算是和他们的胃口。
安从郡看两位老朋友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揣测陆风的身份罢了。
于是心中暗暗下决定,一会儿定叫他们吃吃自己吃过的苦。
不过当下还是先引几人相互认识。
“先生,这位姓易,字水寒,一把年纪了,那位叫姜云台,也是一把年纪了。”
安从郡的介绍简单粗暴,这让易水寒两人感到不解。他们这群人那次相互认识时,不是细数平生著作,从未像今天这样草率。
更不解的是陆风听见他们两个的名字后的态度。
要是在以往,只要是读书人,在听见他们的名字时就变了态度,但是眼前的陆风虽然一直都是细心聆听的样子,但表情在听见他们两个的名字之后,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不等两人多问什么,安从郡就道:“好了好了,站着做什么,赶紧坐下等吧。”
四人入座之后,易水寒他们才将目光挪转到安从郡的身上。
“如今你回光返照,邀我们出来,是想看我们最后一眼吗?”
第134章 印堂发黑
安从郡眉头紧皱,“不知这回光返照从何说起?”
姜云台看着安从郡那苍白的脸色,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从郡你不用隐瞒,到了这个年纪,咱们早就做好一命呜呼的准备了。”
易水寒也跟着帮腔,“你先行一步,剩下的日子我们会带着你的那份好好的活。要不了多久,等我们这把老骨头散了,就来找你了。”
安从郡听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还精神了一些的脑子,突然变得头疼无比。
“说得老夫好要死了一样,老夫何时说过我命不久矣!?”
陆风事不关己,正是旁观者清,他明白易水寒和姜云台无非就是刺激刺激安从郡罢了,但是易水寒下一句却叫陆风有些心虚。
“你不求死的话,何至于如此折腾自己的老身体!”
他们方才看见安从郡的第一眼,就见这人一幅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原本最注重仪态规矩的人,却是头发凌乱,不修边幅。
这让他们下意识以为安从郡把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在死前见最后一面。
但是现在见安从郡又生龙活虎的,完全不像是将死之人,两人顿时明白安从郡就是在自己折腾自己。
陆风在旁边听着,想起自己随手摆下的棋局,暗想也不怪安从郡如此,若是他遇上一个令自己感兴趣的事,只怕是会比安从郡还要废寝忘食。
“原来是为了这个。”
安从郡现在可算是听明白,这两个人误会了什么。
“我本来说等其他人来了,再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不过现在既然你们先开口了,那我也不瞒着了。”
安从郡有些得意的将自己记在纸上的棋局拿出来放在桌上,同时看向陆风,“还望先生勿怪。”
这棋是陆风摆的,他未经允许就擅自描绘带出,除了见猎心喜之外,也是想给这几个老家伙开开眼。
要是这几个老家伙都破不了棋就更好了。
如此,在陆风面前棋艺不精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陆风自然知道安从郡拿出来的是什么,他倒是不介意,就是希望其他人不会像安从郡这样,一门心思扑在上面,执着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易水寒和姜云台忽略了安从郡与陆风之间的动静,在看见安从郡摆出来的棋局时,起初也并不以为意。
直到多看两眼之后,他们的眼睛就都不能从那棋局上移开了,皆是直勾勾地盯着看。
“妙,妙,妙!”
易水寒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双眼放光,一连说了几个妙字,扒着那草纸不愿意放手。
姜云台更钟情于诗画,本人也以山水画出名,他对棋不是那么执着热爱,但好歹是大儒,所以棋艺方面也比寻常人厉害一些,只是不如易水寒和安从郡两人痴迷精通罢了。
但就算如此,在多看这棋局几眼之后,他也顿时明白了这盘棋有多么精妙。
“难得,难得。”
看他们都和自己一样被一盘棋吸引,并尝试破棋失败之后,安从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看来,这棋并不是只有自己解不出来。
易水寒迫不及待地问:“从郡,安兄,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棋局,竟然有如此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