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锋指挥同伙,“李楠、张莹,你俩瞎啦?帮忙拉住她,受着伤呢。”
李楠和张莹对视一眼,迟疑上前,合力搂住王珊珊。
王锋流里流气,吸了一口烟,“我们来之前,打听过了的,无论你承不承认,我姐夫追求过你,对吧?”
李楠?艾荔荔想了想,隐约有印象,皱眉看过去——李楠侧身站立,脸被王珊珊挡住了。
秦朗忍无可忍,代为驳斥:“杨潇单方面追求,那叫骚扰!女孩没答应也要被你们找麻烦?放心,即使艾荔荔眼睛瞎了,也绝对瞧不上杨潇。”
“但她在视频里,大街上就跟我老公拉拉扯扯,小贱人,我饶不了你!”王珊珊尖叫。
“麻烦看清楚点,是他在骚扰纠缠!”
艾荔荔冷静思考,见对方人多势众,生怕连累了秦朗,遂拿出手机,按下“110”三个数字,举起手机,警告道:“你这人,嘴里不干不净的,挑衅闹事。”她懒得理睬醉鬼,警告对方弟弟:“如果你现在能拖走你姐姐,算我倒霉,不跟醉鬼斤斤计较。否则,我报警了,大家去派出所继续理论,你怎么选?”
“什么?别!咳咳咳,不准报警!”
王锋立即反对,被香烟呛得咳嗽,随手扔掉烟头,纳闷问:“拿报警威胁老子?你不怕丢脸?”
艾荔荔镇定自若,“我光明磊落,不怕丢脸。”
“你光明磊落?笑话!你爸瘸子,你妈疯傻,残废父母生的小*种,贱人,抢走我老公,贱*,臭*。”王珊珊喷着酒气,激动发泄情绪,忽然“哇~”一声,呕吐了,吐在李楠衣服上。
“妈呀,珊姐吐了。”李楠跳起来,后退干呕。
张莹也反胃,忙不迭松手,躲到边上。
王珊珊失去搀扶,醉得站不稳,狼狈趴在地上吐。
“俩废物,别傻站着,去车里拿矿泉水,照顾一下我姐啊。”王锋亦嫌脏,掏出钥匙遥控开车门,支使同伙。
艾荔荔听见对方羞辱自己父母,瞬间火冒三丈,意欲反击时,无奈醉鬼使用了生化武器……她招架不住,忙招呼秦朗推着自行车,趁机撤退,“发酒疯,好恶心。”
“喂,你们两个兔崽子,想跑?!”王锋嚷道:“敢跑打断你们的腿。不准报警!”
荒郊野外,唯有一条路,对方人多,自行车快不过汽车。
艾荔荔按兵不动,观察环境琢磨办法,目光一扫,惊讶发现秦朗手背有伤,呆了呆,慌忙托起对方的手检查,“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儿,被那女的指甲挠了几下。”秦朗一怔,没动弹,任由她捧着自己的手。
艾荔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垂首检查伤势:双独家庭精心呵护长大的第三代独生子,皮肤白净,除了踢球运动时偶尔磕碰,未曾受过伤。
而此刻,他宽大的手背上,突兀出现两道细长的指甲划痕,伤痕深处,渗出了血丝。
两抹鲜红血丝,使她愤怒且歉疚,宁愿是自己受伤,刹那间,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嘣~”断裂了。
秦朗一动不动,发觉女孩手指触感冰凉,低声问:“你手冰凉,冷吗?被吓的?”
他的问题,没有回音。
因为,艾荔荔被骂得忍无可忍,脾气爆发了,脸雪白,厉声斥责王珊珊:“骂够了没有?!没错,我爸瘸子,我妈痴傻,但我再差,也不会像你这样喝醉了酒疯疯癫癫、满嘴脏话,我家的两条狗,都比你有教养、懂礼貌!疯女人,听见了没?”
王珊珊吐了一地,在同伙照顾下漱口擦嘴,神智清醒了些,四肢却仍被酒精麻痹着,勉强站起,反复辱骂:“贱*,你才是狗!”
艾荔荔成长于底层,并不惧怕冲突吵架,气得简直想打人,却抗拒沾染对方身上的污秽呕吐物,横眉立目呵斥:“烂酒鬼,疯狗,你把我朋友挠伤了!真怕你携带狂犬病毒。”
秦朗戒备之余,忍俊不禁,“待会儿我去打狂犬疫苗呗?”他怜悯,反手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安抚握紧,须臾松开,“甭听她狗叫,消消气。”
——男孩子的手,宽大、干燥、温暖,结实有力量感。
陌生奇异的体验,犹如触电,轻盈拂过心脏。
艾荔荔暗感不自在,抽回手,捻了捻校服衣摆。
“臭丫头,骂我姐?我们本来只是想打听点事,你敢还嘴?今天必须教训一顿!”王锋气冲冲靠近。
艾荔荔回神,意识到对方蛮不讲理,怒道:“假如你们客客气气,我乐意配合,但你姐一碰面就辱骂袭击我,全程满嘴脏话,加上你嚣张威胁,我为什么不能还嘴?是杨潇抛弃了你姐姐,有种去找他麻烦,找我干嘛?简直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