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但你可能犯法了你知道吗?”
迟雨脸上笑意一僵。
“《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危险驾驶罪规定,机动车驾驶人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情节恶劣的,处拘役,并处罚金。”孟云舒严肃认真地叮嘱,“赛车就小心待在你们那赛道上,不要在公共交通道路上行驶,万一不留神再‘进去’了,你还想让你南珺姐去捞你吗?”
迟雨:“……”
她该说什么,谢谢提醒吗?
好不容易在口头上赢了一回,看她吃瘪,孟云舒颇为幸灾乐祸,当即困也不犯了觉也不想睡了,一踩油门,轿车驶入了雨幕之中。
作者有话说:
迟雨:我真的谢。
6 有辱斯文
赵南珺今天下午有空,老早就等在孟云舒小区大门外,远远地朝两人挥了挥手,
“我都忘了你小区不让随便进人,今天风这么大,我打着伞都快淋湿了。”赵南珺边埋怨边甩了甩伞上的水珠,关上车门,往前张望,“小雨带了多少东西?咱几个收拾行吗?”
“她没带什么东西。”孟云舒手搭在方向盘上,跟放行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回头时瞥见她肩膀湿了一块,“这里有……”
她还没说完,迟雨已经把纸巾盒递了上去,关切道:“擦一擦吧,南珺姐,淋雨感冒了怎么办。”
被抢先一步,孟云舒莫名有点不爽,忿忿不平地心道:借花献佛倒是挺有眼力见的。
前排的明枪暗箭,赵南珺是丝毫不知道,她接过纸巾盒,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念念叨叨地说:“我这两天也想着从宿舍搬出来住,但是收拾东西真的太麻烦了,实在懒得动弹。”
“你要搬出来?”孟云舒一怔,“怎么不早跟我说,我这里……”
“哇,好伤心,我可是还没住进去,云舒姐就想反悔了吗?”迟雨故作失落,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孟云舒笑容春风化雨,“不好意思啊,差点忘了。”
“没关系的呀,”迟雨回了个更加温柔友好的笑脸,“我可以加房租,加几倍都行,你把房子整套租给我,这样南珺姐就能住进来了。”
孟云舒和颜悦色地提议:“或者还有一种方法。你不是没付钱吗?现在下车把房子让给南珺,反正咱们还没签合同,没有法律约束力。”
“云舒姐,律师都像你一样吗?这么算计别人,其实有点不友好哦。”
“彼此彼此,律师友好不友好,关键还得看是对面说话的具体是什么东西。”
“你们两个,今年到底几年级?加起来都快五十的人了,吵起来跟幼儿园小孩打架似的,幼不幼稚。”赵南珺置身其中,不明所以,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我什么时候说想跟你们一起住了。我当然是要跟……”
“跟?”
“跟谁?”
两人同时看过来,看样子是非得让她从中二选一。赵南珺却对这种送命题修罗场浑然未觉,她难得看上去有些娇羞:“我当然是要跟、跟小陈一起住啊。”她理顺着鬓角的头发,纠结了半天,“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现在跟他讨论这个有点太早了……”
迟雨的笑容明显有了几分不自在。
孟云舒本来心里也不算痛快,见迟雨吃瘪,心花怒放:“南珺,谢谢你啊。”
“谢什么?你是不是加班把脑子累坏了?”赵南珺一脸莫名,“赶紧上去吧,不是到了吗。”
她率先开门下车,孟云舒指着她的背影:“看到了没?她就这种人,钢管直,劝你少打主意。”放过自己吧。
迟雨正要开车门,闻言回头,一脸无辜:“打什么主意?”
得,又是个懂装不懂的驴脾气。孟云舒没有助人为乐的癖好,呵呵一笑:“听不懂啊,那算了,赶紧下车。”
这场大雨从傍晚下到深夜,淅淅沥沥的雨声绵延进夜色。
明天出差,孟云舒今晚难得没工作。当实习生那会她被黑心律所坑去做尽调,那时候以为自己刚一入职就出差,绝对是受到了领导的重视,仔仔细细准备了一整夜,结果去干的都是毫无用处的杂活——后来才知道人家就是找个倒霉孩子走个过场,哪来的什么重不重视。
现在知道这一行出差是常事,她也早习惯了,行李一直备着,都是现成的,只有一个小箱子,随时能出发。
赵南珺离开以后,迟雨没作妖也没折腾,安静得不像她自己——孟云舒晚饭后打了四十分钟有氧拳击,洗完澡后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瞥了一眼客卧紧闭的房门。
真这么安静,倒显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客厅没开灯,天边的闪电照进冷冰冰的光,随后一声闷雷,雨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