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理由?”
岑望秋目光狠戾,眼底碾过血腥之色,“既然官家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不如,彻底废了他。”
“岑望秋,如今的势态,你可还有丝毫胜算?”
“若比人数,我自然难胜一筹,可有一点你没有想过,若是天子崩殂,那些将士可还会衷心于官家,衷心于你?”
闻言,林梦寒情绪突变,似是反应过来,锐利的目光望向官家的位置,转身,双手
紧紧握住岑望秋的肩膀,眼底满是惊慌,“你对陛下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岑望秋用力推开他,拍拍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在看笑话,“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呢。”
抬眼,继续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你的那个姘头,已经研制出鬼草解药,我本还忌惮着,谁知被你气走了。”
说到这里,他的笑止不住,“你放心,待你死后,看在你我多年情分上,我替你好好照看她。”
林梦寒面寒如水,走到他面前,勾唇,淡淡一笑,下一瞬,“啪”的一声,他的巴掌甩在岑望秋脸上。
后者承受不住,脑袋向一边歪。
他捂着被扇的脸,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伸出舌尖,轻轻一点,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刺.激口腔。
“呵。”他嘴巴左右活动,斜着嘴,也不恼,甚至还心平气和地和林梦寒说话,“别着急,想不想看鬼草毒发是什么样子?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吃下鬼草的样子。”
林梦寒打量他一眼,走近,几乎和他脸贴脸。
许久,轻笑一声,从腰封取出一粒丹药,伸到岑望秋眼前,“你说的鬼草,是混在这个丹药里吗?”
岑望秋双目圆瞪,“怎么会在你这里?他刚刚明明吃下去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心急如焚,几近窒息。
冲到官家身边,拿起装丹药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他吃下去了!我明明看他吃下去了!不可能!”
“岑国公,一粒丹药而已,何必这么舍不得,你若想要,我这还有很多。”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是个女子,身量纤纤,面容姣好。
“沈余欢?”岑望秋彻底慌了。
他此刻才明白,他们当初吵架,不过是做戏给他看,想让他放松警惕。
不行,绝对不行,他眼看着就要功成,断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隔着距离,给王树递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才有动作,却被周围守卫制住。
眼见形势极度不利,岑望秋破罐子破摔,快速弯腰,奋力抽出郑培和身上的箭,对准官家脖颈,周围蠢蠢欲动的将士瞬间停住。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林梦寒面色平静,“事到如今,你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
“官家在我手上,你若不答应,就有叛逆之嫌,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
“林国公,这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官家被他挟持,我们就是有兵,也奈何不了他啊!”
“保住官家性命要紧,不如暂且放了岑望秋!”
“没错,先按他说的做!”
林梦寒沉默,不发一语。
岑望秋急了,力气更重,箭矢划破皮肉,有丝丝的血迹渗出。
“哎呀,林国公,不要再犹豫了,快依了他吧!”
“是啊!若官家有个三长两短,那江山只怕真要保不住了!”
“林国公!快放了他吧!”
岑望秋讥笑一声,“林梦寒,看来你是真要顶上这个谋逆的罪名啊!”
林梦寒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勾下巴,缓声开口,“岑望秋,不对,应该叫你,邓均,睁眼好好看看吧,你挟持的人到底是谁。”
闻言,岑望秋猛地低头,握紧箭矢的手松动,‘官家’瞄准时机,一肘击中他前胸。
岑望秋捂着胸,猛地退后,稳住脚跟,抬头看他。
是官家没错。
可林梦寒的意思……
‘官家’清清喉咙,“岑国公,仔细听听,这是陛下的声音吗?”
岑望秋惊愕万分。
重远道把脸上的易容装擦净,捏捏喉咙,“一整晚沉着嗓子说话,可把我累死了,岑望秋,同样的招数,用了两次,你次次中招。”
两次?
那还有一次呢?
“于远山?”
重远道冷哼,“你也不算太笨!”
岑望秋后知后觉,于远山已死,沈余欢也没有研制出解药,只是用易容术伪装成于远山还活着的假象。
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计谋!
岑望秋呼吸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