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是,蒋宝珠和她从小就有矛盾,但她不明白蒋宝珠为什么要去找妈咪的麻烦。
妈咪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差。
自从好多年前妈咪从五楼摔下来后,她的大脑受到损伤,精神状态时好时坏。
蒋宝缇的手一直在抖,她太害怕了,害怕听到一些她不想听到的。
“妈咪她……现在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你今天去看过她吗,她……”
齐文周知道她会着急,他急忙安抚:“已经没事了,喝了一碗安神汤,刚睡下。”
他欲言又止:“其实你走后,她们就经常来……刺激阿姨,说一些你再也不会回来的话,你也知道,你对阿姨来说很重要,已经是她最后的精神支柱了。”
就像蒋宝缇说的那样,她出生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庭里。
所有人都是围绕父亲在生活。
豪门都是这样,地位最高的上位者,处于权力中心。
其他人都像菟丝花,攀附他生活。
与其说蒋宝缇善于左右逢源,倒不如说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和妈咪一起。
包括她被送往国外留学。
她甚至没办法在毕业之前回去。
电话挂断之后,蒋宝缇哭了很久。刚才的困意早没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这是宗钧行的总统套房,他的房间在隔壁。
宗钧行很少和她一起睡,他们的房间一直都是分开的。
当然,偶尔蒋宝缇被他做到睡死过去时,宗钧行会心软留下来陪她一起,或是抱着她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对她很温柔,但也若即若离。
那种久违的空虚和不安再次席卷而来。
她知道此刻的套房只有她一个人,甚至这一层楼都只有她一个。
早在两个小时前,宗钧行就洗好澡换了衣服出门。
他的身体似乎早就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以及日夜颠倒的时差。
蒋宝缇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已进化掉了睡眠。
——她很少看到他有疲乏的时候。
想要拥有独一无二的父爱已经成为一种执念,可能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爹地的注意。
她只是在渴望一种认同和偏爱。
人总是会被并不顺遂的童年困住一生。
择偶观也开始发生变化。
她喜欢强大的,喜欢擅于掌控和引导的,喜欢能带给她安全感的。
因为这些她都不曾拥有。
然后她就想到了宗钧行。
同时满足这几点的只有他了。
而在最无助的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他。
或许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他很神秘,新闻上甚至很少出现他的名字。
即使他是最常被那些地位崇高的贵族们提起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渴望和他攀上关系。
哪怕是成为跪在地上为他舔鞋底的狗,他们也心甘情愿。
就是这样一个危险的人。
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她就可以不用去担心害怕任何事。
因为任何事情,宗钧行都可以轻松摆平。
他的强大是方方面面的。
无论是权势地位,他的处事手段,还是他外温内冷的性子。
这样的人不会有软肋,更不会有弱点。
蒋宝缇不得不承认,宗钧行真的非常非常迷人。
成熟男人的魅力就是他们的地位和权势,比这些更让人着迷的,是这样的男人也有心甘情愿弯下腰的时候。
虽然蒋宝缇难以想象这样的场景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但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还处在幼稚和成熟的中心节点。
脱离未成年的身份还没多久,爱做梦也是很正常的。
她最近就总幻想这些,尤其是看到其他人面对宗钧行卑躬屈膝的时候。
她会幻想,会不会有一天,宗钧行会心甘情愿的在她面前弯腰。
会有这一天吗。
蒋宝缇哭累了,拿出手机拨通了宗钧行的号码。她想要寻求他的安慰。
只可惜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她委屈地抱着手机陷入了沉睡。
她暂时不敢给妈咪打电话,她刚遭遇刺激,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她做了很多个梦。
梦到妈咪从五楼摔下来时,她刚好出现,鲜血流在她的脚边。
梦到她和那个未婚夫结了婚,每天都要亲手帮他换纸尿裤。
还梦到齐文周在婚后和蒋宝珠站在了同一阵线,两个人一起骂她。
还有……宗钧行找到了更乖巧的孩子,抛弃了蒋宝缇。
她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盖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到了腰上。
她的身上全是汗,睡衣已经湿透了。
负责照顾她的女佣走进来,脸色讶异:“天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叫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