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妈不说了。”傅宜韵忙道。
大伙儿说说笑笑,包饺子包完都近八点了,再下饺子,吃完饭已经九点钟了。
奚半珠和许盈要道别,谁知道一走到外面,外面的雪下大了,路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雪。傅宜韵和姜惠都双双表示,雪天晚上开车不安全,要求奚半珠和许盈在家里住一晚。
“反正明天不开工,天也晚了,在家里住一晚吧,还是你之前的房间。”
傅枝也劝她:“雪越来越大了,你们回家也不近,开车实在不安全。”
无法,奚半珠和许盈两人没走成,就留下来住了一晚上。
家里有不少客房,奚半珠也有固定的一间。
偶尔傅宜韵会邀请她来家住,房间里也有她之前留下的衣服。
奚半珠和许盈两人进了房间,屋里只有一张床,奚半珠轻声道:“先将就一晚上吧。”
许盈轻抿唇,没有说话。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是将就。
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
奚半珠转头,门外的傅枝已经开了门,她靠在那门框上,站在那里故意笑着说:“不方便的话,许盈,你来和我住吧,我的床大得很,你横着睡,都没有关系的。”
奚半珠知道她嘴巴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推她出去就关上了门。
许盈站在那里,轻咬着下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奚半珠回来走到壁橱,找出一套棉质睡衣来,递给她说:“这是我之前的,就穿过一回,你先将就一晚上吧,你先洗,还是我先?”
许盈心还忐忑地砰砰直跳,想也没想地伸手拿过来,说:“我先洗。”
双手抱过睡衣,就冲进了浴室。
奚半珠轻勾唇无声笑了下,戏谑过后又觉得无奈。
许盈好像还是很生分。
十点钟,两人都洗漱完,躺在一张床上。
这张床的确不大,两人并肩躺着,几乎是擦肩的状态。
更无奈的,还只有一床被子。
“许盈,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寂静的房间里,奚半珠突然开口说了这一句话,许盈惊了一跳,几乎脱口而出,道:“没有,不是的,我……”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奚半珠闭着双眼,依稀仿佛能听见窗外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许盈听着身旁略带抱怨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为什么离得远,那是因为喜欢。是谁说,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可她好像完全相反,因为喜欢,所以忐忑紧张,因为喜欢,所以不敢。
“我,我没有。”
话一说出口,奚半珠轻声应道:“还要狡辩。”
奚半珠睁开眼睛,看着屋顶上的天花板,房间里有一点亮度,并不完全漆黑。
她听得见身旁人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不陌生的气息。
奚半珠无奈地说:“放心吧,近一点也没有关系,只有一床被子,离得太远,天冷了,晚上睡着了会生病的。”
话不像是给许盈说的,像是给自己说的,因为她不等许盈靠过来,她便主动地往许盈身旁靠近了一些。
许盈平躺着,奚半珠侧身凝望她的侧脸,然后伸手又将身上的被子,往她那边扯了扯,替她盖好被子。
寂静的夜晚,她们从未如此靠近过。
许盈心慌得厉害,她不敢睁眼,索性闭上双眼,感受着胸膛里一颗心砰砰乱跳。
奚半珠望着她,无声勾起唇。人与人之间相处有一种关系,这种关系不对等,有高低,处在上方的人,会自然而然掌控那处在下方的人。
就一如此刻。奚半珠看得出来许盈的忐忑,她的紧张,她的不安,这种忐忑里,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害羞。而这些情愫,正是对她。
想起这一点来,她便就可以无所畏惧地打量她。因为这一刻,她可以凌驾于她。
“睡了么?没有睡的话,我们说一说话吧。”奚半珠知道她没有睡,所以故意这样问。
许盈慢慢睁开眼睛,问她:“说什么?”
奚半珠只侧着身子,胳膊垫在脸颊之下,淡淡地说:“和你说说宜韵阿姨和傅枝的事情吧。”
许盈知道,她大概要和她说傅宜韵和姜惠的事情,还有傅枝口口声声不让别人提及的那个云蕾。
她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奚半珠和她在这个冬夜里闲话聊天。
奚半珠想了一想,打算还是从傅枝说起,道:“我和傅枝是小学时起就认识了,后来又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到同一个大学,只不过专业不同。她是离异家庭,从小跟着妈妈,姓也是跟着妈妈的。听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她出生后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