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当时我救你出来时被你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吗?”秦望舒仍旧压着柏红袖,让他没办法反抗半分。
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尤凛,柏红袖心中不安地打鼓:“怎么了?他已经死了,我知道的。”
“是啊,他已经死了。”秦望舒歪头,一缕墨发顺着他的肩头落下,落在柏红袖的鼻尖。
“我是在问你知不知道他死后变得怎么样了?”
“你……”柏红袖记得当时自己将尤凛的尸体托付给了彦涟,难不成被秦望舒劫了胡。
“想必这么久了,他早就成为了恶犬口中之食吧。”秦望舒呵呵地笑,明明嘴里发出欢快的声音,却听着毫无情感,“我把他扔去喂狗了。”
柏红袖眼前似乎黑了一瞬,冷汗瞬间浸漫后背,他一时间居然发不出一句话。内心的火焰越燃越旺,简直要把他吞噬掉。
一声声喘息从柏红袖口中发出,他感到了窒息,胸口的起伏愈发厉害。过了好久,他才忍着鼻子的酸楚勾起一个招牌式的和蔼笑容:“就这吗?那你倾身过来,我告诉你更厉害的事情。”
秦望舒根本没细想整个宫殿只有他们二人,柏红袖为何要和他说悄悄话,只觉得柏红袖要他倾身过去,这真是头一遭,暧昧极了。
秦望舒将耳朵贴近柏红袖的唇边,只觉耳边剧痛,是柏红袖咬住了他的耳朵。秦望舒没动,他认为两个人如果僵持下去,柏红袖终究会松嘴。可是他想错了,柏红袖是松开了嘴,不过一瞬息咬得更深,然后一撇脑袋,将他整个耳朵扯了下来。
鲜血飞溅,溅落在床单,溅落在两人脸上。
比痛感来得更强烈的是伤口处的凉意,还有完全失去耳朵感知的空虚感。
“我也是恶犬!秦望舒!你感觉怎么样!”
柏红袖大吼,血液的铁锈味他闻久了,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他反而更熟悉,比起之前只能委曲求全,现在的快意是不能比拟的。
大笑的人换做了柏红袖,秦望舒捂着受伤的耳朵,语气带了些许悲伤:“这么不乖,要惩罚你呢……”
又是这种话,柏红袖恶心地一抬腿,趁着秦望舒受伤没有防备,将他踹倒在地上。
“快点滚!恶心的东西!”
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上,血又顺着指缝滴在地板。秦望舒慢慢爬起身,散落的头发乱糟糟贴在面颊,宛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不用着急,我们慢慢来……”
秦望舒是走了,但是他的耳朵却留在了柏红袖的榻上。柏红袖是在嫌弃它,可是刚刚撕扯时直接将它撇到了床角,行动被手铐限制住,他没办法将耳朵踢下去。
忍着吧,柏红袖转过身不去看它。听秦望舒的意思明日他还会来,早点养足精神,否则没办法应付他。
疲惫感袭来,柏红袖慢慢睡去。梦中他看见尤凛的尸体被数不尽的恶犬啃食,他想要去拦,但根本闯不进去。
柏红袖还记得尤凛在冷宫的时候经常会直接吃掉活生生的野兔,如今的他也被牲畜分食,这或许就叫因果轮回?那他呢,他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恶事。他会怎么死?如今的情况也是因为自己作恶太多吗。
一夜的梦魇,柏红袖再睁眼时便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秦望舒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在他手里转啊转,利刃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
“你来做什么?”柏红袖坐起身,警惕地看着他。秦望舒的耳朵处理好了,此时包着纱布,神情倒是看不出什么不悦,反而隐隐有一丝……兴奋?
秦望舒走上前,还提起了脚边的木盆。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我放你的血,但是给你讲故事。”
“我不同意。”柏红袖才不想要听秦望舒讲什么,更别提要给他放血的事情。
秦望舒一把抓过柏红袖的胳膊,在他挣扎时点了他的穴位。柏红袖只觉身体的力气逐渐消散,他慢慢瘫软在榻上,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望舒。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惩罚啊,我昨天说过。”秦望舒拿起柏红袖的胳膊,将它放在了木桶之上。
刀刃很锋利,刀尖轻轻在肌肤上划过便出现了一道不浅的伤口。血液沿着腕子流进木桶,滴滴答答的声音敲打着柏红袖的神经。
“很疼吗?”秦望舒说话很轻,就像力气全部打在棉花上,令人无法生气。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衣裙,此刻已染上血色,像是画上了图案。
“秦观士死了。”秦望舒突然说,“我早就知道他会死,只不过没想到能有这么早。”
柏红袖仰着头躺在榻上,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意思。秦观士一定要死,他若是不死就毁了尤凛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