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铦在这儿碰到也感到惊讶,但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心虚,所以很快镇定下来,一脚迈进电梯:“那你呢?”
“你一出去去这么久,她们等你半天都等不来,生怕你出什么事了,所以她们叫我去找你。我去厕所没看到你,所以想你可能到何燕梅这儿来了……”
“你知道她住这儿?”溥铦马上警觉了。
“前段时间我陪我老婆来看过她,”润名发现自己说漏嘴,支支吾吾道。然后又问:“怎么着,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溥铦靠在旁边,疲倦地说:“聊得挺好。”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胃疼。”
第64章 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感觉不祥
几天之后的夜里,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屋外雨声如注,雨水的腥味儿从打开的窗户外飘散进来。到了第二天,路边的水坑里有沉淀下来的硫黄。天上也剩下了几朵水云,太阳在它们中间,不再那么放肆,阳光也变得柔和了。
中午下班,溥铦随着蜂拥而出的人流行进。周围的同事们正兴致勃勃地交谈这午饭该如何安排,只有他像个局外人那样,一脸冷漠,始终无动于衷。
昨晚的雨声吵得他整宿没睡,现在他心里只想赶紧吃完了饭回办公室眯一觉,免得一天都跟梦游似的。
在那家顾客盈门,油烟呛人的小店里,他遇到了润名。这家伙因为工作需要到溥铦他们部门来联系相关事宜。他一碰见溥铦就大声抱怨这家店太差,遭到旁边招待频频白眼。
看菜单的时候,润名还是秉承吃大餐的架势,一样一样询问,一页一页地看,点了几样后,他说:“你们这菜馆档次太低了,没几样能吃的!”
招待早不耐烦了,听了这话,立马气冲冲地顶他:“那您到别处吃啊,谁又没求你——”她不耐烦地问溥铦:“你吃什么?”
“你这态度不对啊,”润名气势汹汹地说:“我们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懂不懂?”
“不懂!”招待挺横的,“什么上帝下帝的?点了半天才要了这么点,我还懒得伺候呢!吃不吃?不吃走人,别在这儿成心捣乱!少您这二位,我们家还开不成店了?”
“算了算了,”溥铦拉住润名,在中间低声下气地劝和,只求息事宁人:“来碗炸酱面。”
招待气呼呼地扭身走了,润名指着她的背影嚷:“下次别让我碰见你,见一回让你们老板开你一回!”
“那你就让我爸开了我啊!”女招待在远处叫嚣道。厨房里一个满头是汗的彪形大汉从里面走出来,虎视眈眈地望着润名。
润名忙扭过脸,气呼呼地对溥铦说:“敢情这小店也任人唯亲。”
“少说两句吧,不就一顿工作餐么。”溥铦从竹筒里抽出筷子,比了比,递给朋友。
“你这叫助纣为虐。”润名严正地说道。
“这是处世哲学,懂么?忍一时风平浪静——”说完,他趴在桌上,不再吭声了。
润名纳闷地问:“你怎么啦?”
“太困了,昨儿一晚上没睡。”
“噢——”润名不怀好意地捅捅他:“是不是跟你媳妇儿忙了一夜啊?”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们都好几天没正经说话了。”
“又怎么了?”他恍然记起前几天餐厅里的事,“怎么她问你何燕梅的事了?”
“问了,问我那身香水味儿哪来的。”
“你怎么说?”
“我说跟端盘的女招待蹭的。”说着他垂下眼睛,疲倦地说:“然后就不再理我了。真是谢你那顿饭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媳妇儿憋着那坏心——那餐厅是她给订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就怕出事,没想到就这么寸……”
“算啦——”溥铦支着脑袋,宽容大度地说:“我不怪你。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谁是策划,”润名愤愤不平道:“从头到尾她都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溥铦打一大呵欠,懒洋洋地说:“反正我老婆不理我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儿。那顿饭也就
是一催化剂,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的根子也不在那儿。”
“我过去看傅文雪挺精头精脑的,怎么跟你出趟国越长越回去了呢?还经常和你吵架,整个一任性妄为的丫头片子!”
溥铦看他一眼,没讲话。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
“耗着呗,我总不能和她离婚吧?”
“怎么不能?太行能了!”润名神秘兮兮地说:“我透露给你一个内部消息,我家老太太应你额娘之邀,已经给你物色了个人顶傅文雪,你就等着好日子来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