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不知道”。
本就耗尽了神力，又跑了许久，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他狼狈地跪跌在地上，空洞地睁着双眼，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他仰头声嘶力竭地喊着，“启衍哥！”
无人应答，最终，他低下头，呢喃着，“风启衍。”
他很难过，可是他不知道自已是因为风启衍被玄凛带走了而难过，还是因为风启衍是玄凛的孩子而难过。
月光下，悲伤的人儿倒在了地上，久久没能重新站起。
一直跟在风煜月身后的希泽将风煜月抱了起来，“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倒头就睡？”
他长叹了一声，将风煜月悄悄送回了少阳王府中。
神的确该除去七情六欲，这样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希泽没有再回到冉权身边了，因为他的心好像有了不该有的情愫，他觉得风煜月很可怜，他开始悲悯世人。他明白他得寻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些不该有的东西除去，不然会被神帝陛下责罚的。
“王爷，王爷……”
好像有人在叫他，风煜月缓缓睁开眼，他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小侍卫。
“王爷，夜里凉，您怎么能在这儿睡着了。”小侍卫边扶起风煜月，边问道。
“黎安，黎安怎么样了？”
“黎安？黎安昨日就被破了，多亏了武威将军。”小侍卫一提到武威将军，便是一脸自豪。
“不是，不是……”风煜月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挣开了小侍卫，晃晃悠悠地走向了他的院子。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属下啊。”小侍卫见自家王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紧紧跟在后面，他想去叫人帮忙，却又怕一没盯着，王爷就出事了。
……
有人惦记着风启衍，却没人记挂着同在黎安的季辞晏。
好在季辞晏安然无事，此刻正把幸存的将土召集，领着他们清理黎安城中的尸体，顺便安慰百姓一番。
至于季辞晏为什么能活下来，那就得从头说起……
“空中本就有一道裂缝吗？”季辞晏望着那天空问道，却被突然响起的雷声吓了一跳。
风启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将军，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多魔物。”一个土兵匆匆来报。
风启衍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难怪从方才起，魔气越来越浓烈。
“季辞晏，走！”
“去哪？”
风启衍给了季辞晏一脚，“除魔去！”
“哈？”季辞晏难以置信，人也能除魔？
还没走多远，风启衍却停下了脚步，“你先带着将土们去保护城中百姓。对了，杀死魔物的唯一方法是毁掉他们的心脏，所以，记得每一击都朝心脏的位置打去。”
“你不去吗？”
“本将军还有点事要处理，稍后便去同你汇合。”风启衍拍了下季辞晏的后背，表情严肃。
事态紧急，季辞晏便不再多说什么。他将杀死魔物的要点告诉了将土们后，便速速领着他们去除魔了。
只是，人哪能轻易击中魔族的心脏呢？
季辞晏能在众魔爪下存活，除了他的一身本事外，更多的是靠风启衍在他后背留下的那道魔印。
他很幸运，反观风启衍，就没那么幸运了。
“竟然被发现了。”华锦矜贵得过分的男子缓缓朝风启衍走来。
“若是不想被发现，就藏好你那熏人的魔气。”魔族会本能对比自已高阶的同族感到恐惧，风启衍也不例外，只是他惯会隐藏恐惧，不然如何能在两千多年里活下来？
“小子，你知道本尊是谁吗？说话这般不客气。”
玄凛将风启衍抵在墙边，强迫风启衍直视自已，直到风启衍的所有伪装都褪去，露出了异瞳和头上的魔角，才心情大好地后退了一步，“你这只眼睛的颜色，还有头上的魔角，和本尊一样，你说，本尊应该是你的谁？”
漫长的漂泊生活早就让风启衍忘记了生父的模样，可是偏有魔要他记起。不过他好像没有最初那么恨不负责任的生父了。
“敌人。”
玄凛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玄霁，本尊的确对不起你，但不代表你可以不认本尊这个父亲。”
“父亲？不是谁都配当父亲的。”
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好了，玄凛周遭魔气盛腾，“本尊不会杀你，但本尊可以杀了那个神族，听寒陌说，你是他的兄长？他此刻已经在这黎安中了。”
“不行，你不能动他。”风启衍几乎是吼出来。
“你好好听本尊的话，本尊便放过他。”
“好，你若是敢骗我，我会杀了你。”
玄凛笑出了声，“你杀不了我，不如杀你自已更有用。”
“那你若是敢骗我，我又杀不了你，我便去地下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