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说到了一众神族的心坎上了,当年卉文帝君陨落,焱武帝君封印了魔族后,便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他们也曾怀疑过,焱武帝君在大战中受了重伤,强撑着封印了魔族后,不久便也随卉文帝君去了,不然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星梧告诉他们,焱武帝君的命星一直都亮着,他们这才知道,他们的焱武帝君,抛下了他们,藏在了六界的某处。
并不是谁的等待都是无期限的,当满怀希望等待了十年,百年后,便渐渐的,只剩失望。
“冉权,若不是我很了解你,差点也被你这番话说服了。”扶光挺直了腰板,无所畏惧地看着冉权,“吾乃卉文帝君座下第一文神,此生,只效忠于卉文帝君!”
“哈哈哈,既然如此,扶光,你便去好好追随你的卉文帝君。”冉权走到希泽身前,像是长辈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泽,不要再让寡人失望了,杀了扶光!”
让不过百来岁的希泽执剑刺向同族,这与魔族何异?但没有谁敢问出口。
希泽自诞生以来,便由冉权照看着长大,冉权于他而言,如同父亲般,希泽不敢忤逆冉权。
可扶光,虽说很不正经,但在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了轻松与快乐,扶光对他的关爱,不同于冉权,那是一种很温柔的爱。
见希泽犹豫不决,冉权再次出声,“怎么,希泽,你也想学扶光一样忤逆寡人?”
“不,不是。”希泽摇头,手中的剑不停颤抖着。
扶光朝希泽会心一笑,伸手握住了希泽拿着剑的手,温声道,“我原本也该追随你的,若是我先一步发现你,就好了。”
“希泽,还不快动手!”冉权厉声道。
希泽咬了咬牙,走到扶光身前,挡在了冉权眼前,将白晃晃的剑刺向了扶光,顷刻间,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剑上滴落。
扶光脸上闪过惊愕,随后倒在了希泽的身上,渐渐化成金光,消失不见了。
“镋朗——”
沾着血的剑落在了地上,希泽双手藏在袖下,眼中充满了泪。
冉权满意地扬着嘴角,走上前,捡起掉落的剑递给希泽,“你做的很好!”
希泽伸出右手接过剑,“陛下,臣会一直效忠于您!”
第99章 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在风煜月昏迷的这些天里,风景瑞已将郡中百姓安抚好,也将逝者魂归故里。
他为没有尸骨的人们立上了衣冠冢,包括他的父亲与母亲。
故而,当风煜月醒来后,在墨宸霄的陪同下行走于郡中某条街道上时,他所看见的与他离开少阳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街道上依旧有不少为谋生而摆着小摊的人们,他们笑着,吆喝着,试图让往来的人为他们驻足。
一个卖着玉块挂饰的老妇人最先认出了风煜月。
她拿上一块通体温润的玉佩赶上不远处的风煜月,“少阳王,请留步!”
风煜月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迎面而来的老妇。
老妇满头灰白,面容憔悴,此刻虽面露喜悦之情,但她眉宇之间依旧藏着淡淡的忧伤。
也是,经历了那般残忍的灾难,怎会轻易释怀?
可为什么他们都表现得这么平静,就好像昨日只是一场噩梦?
是认清了事实吗?还是生活所迫?亦或是被风景瑞的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劝服了?
不,都不是!
那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依旧历历在目,恐惧,绝望,失去亲人的痛苦,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只是他们敬爱他们的少阳王,他们不愿意让他们的少阳王因为他们而自责,悲伤。
他们一直都记得,他们的少阳王,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能再见到您真好!”老妇一时激动,忘记了尊卑,拉住风煜月的手,眼泪簌簌而下,她将手中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双玉佩放在了被她拉住的手上,“这玉是老身见过最好的,是老身对您的祝福,希望您能收下。”
玉有灵,可驱魔辟邪保平安。
双玉佩,合可保平安,分可做信物。
风煜月看着那玉的色泽和雕刻,便知此玉之珍贵,便欲推辞。
但老妇活了大半辈子,最会察颜观色,便抢先说道:“玉虽贵重,却不及王爷于百姓之重。”
“是啊是啊!”当老妇那声“少阳王”一出时,周围的人皆放下手中的事,在人群中找到了少阳王后,便拿上些东西围了上来。
只可怜墨宸霄被人群挤了出来。
可他看着被人围住的风煜月,不禁看得入迷。
他的神啊,不管在哪儿,总是那么受人爱戴。
事已至此,风煜月也不好再推辞,拂了老妇的心意,“那本王便多谢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