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之顿住,没有回头,“好好操练将土们,那一天不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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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阳王府中,风煜月正同风慕容讲述近些日子在南方发生的怪事,分析着璃郡、陵水、萍泉、赤离发生的非人事件,商讨着该如何以凡人之躯应对神魔鬼怪之力。
“煜儿,璃郡探子来报。”风启衍从屋外匆匆赶来。
“可是璃郡遇到了什么困难?”风煜月想着,莫不是璃郡又遇上了什么大妖作乱。
“是璃郡守城将军突然叛变,在平雪原交接救济粮时,与北方的人打了起来,死了不少人,还伤了北方的世子。”
“那送去的粮食呢?”都到了这种时候,风煜月首先关心的还是救济粮是否全须全尾送到北方,那些饱受严寒和饥饿的老百姓能否平安迎接来年的春天。
“他们逃跑时放火烧了,没剩多少。”风启衍没好气说道,北方的人是死是活他并不在意,倒是那守城将军的叛变,气得他咬牙切齿。
风煜月闻言有些痛惜,但两方既起了冲突,即便非他授意,短时间内也难以缓和两方关系,便是他心中万般不忍,也绝无再送粮的可能。
“看来有人想要挑起东北两方的战事。”风煜月负手而立。
“好在那叛徒将粮食烧了大半,粮食不足,钟驰皓未必会开战。只是这梁子……”风慕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多了些凶狠,“不过,这也是我们的机会,钟驰皓那老家伙早就对东方虎视眈眈。”
“除了两年前陵水之事,四方一直和平共处,大伯是如何知道寒泽王的想法?”风煜月就像是审视犯人般俯视着风慕容。
风慕容移开眼,笑了声,“当年赴宴的有各方权贵,包括金丘王的次子,为何偏偏是寒泽王幺子出事?凶手又为何迟迟找不到?钟亦之又为何执意要同少阳王交涉?石原坡之后又那么容易放下此事?依我看,一切皆有他寒泽王自已策划,目的就是趁少阳王不在一举攻占东方。”
风煜月收回了自已的目光,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先前便觉得陵水之事有蹊跷,大伯今日可是解了侄儿的惑。”
“侯爷就是侯爷,目光总是比人长远。”风启衍怪声道。
风慕容暗地里松了口气,笑道:“哪里哪里,等你们活到我这把年纪,自然也会懂。”
风煜月和风慕容都知道,寒泽王早在八年前就起了灭风氏的贼心,只是风慕容一直以为只有自已知道,当年他一时鬼迷心窍通风报信与寒泽王,害得风煜月幼年丧双亲,是风慕容这辈子都不敢说出口的秘密,他不想被冠上风氏罪人的恶名。
可是,风煜月早就知道他的这个秘密,也知道那封信并未送出,更是知道杀害寒泽王幺子的凶手早就死了,凶手的背后是那个神秘的黑袍人。
但他不说,他要等着风慕容亲口向他认罪的那一天。
“不管寒泽王怎么想,我们此刻都该修书一封,将个中缘由解释清楚,若是能避免战事,最好不过。”风煜月坐回椅上,动笔写信与寒泽王。
“是该解释一番,否则这天下人都以为是我风氏不仁不义在先。”风慕容点头道,“只是,我们也该做好应战的准备。”
“那是自然。也辛苦大伯加强操练骁骑营了。”风煜月很快便写好了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寒泽后,神情严肃地说道:“启衍哥,璃郡守城将军叛变之事就麻烦你了。”
“好,为兄即刻便启程前往璃郡,煜儿在少阳一切小心!”
第76章 寒冬,战起
自那日之后,全东方都悄悄进入了备战状态,而风启衍离开少阳也有五六日。
九州仍是同从前一般“太平”,直至年后,正月初五,当初前往送信的使者带着寒泽王的宣战信回来。
同时,璃郡加急来报,距璃郡两百里处有十多万北方军队正在向东方前行。
谁都没有想到,寒泽王会在粮食不足的寒冷冬天开战。
少阳府大厅之中,坐满了少阳郡中的将军和谋土。
“寒泽王已发兵,大军不日便会压至璃郡城门之下,璃郡一万守城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少阳王将那宣战书丢到了议桌上,心中又忧又喜。
为将要因战事死去的人而忧,为终于有机会报穷崖关之仇而喜。
“臣愿领兵前往,只是最近的淮临守军赶至璃郡也需要十几日,怕是……”北方人本就善战,季辞晏不敢想象,璃郡的一万守城军如何能在数十万北方铁骑的攻打下守住璃郡二十几天。
因曾出现过郡守拥兵自重,起兵谋反,妄想推翻风氏,故而现今对各郡守城军的数量严格控制。东方三十一郡,唯有少阳守军三十五万,其中十万为镇边军;淮临守军二十万,由风氏旁支,即风斯淼父亲风晁代为管理,风斯淼从小在少阳长大便是为了桎梏他;嵇庸守军二十万,由其舅父沈忆岸代为管理,其余皆只有守军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