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莲走在最前头,她正要去握徐初檀的手时, 徐清晏忽地挡了回去。
“你做什么!”
徐清晏凶巴巴的,许青莲好一番腹诽过后,便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旁。
“弟妹,你这几日还好吗?”
徐初檀面无表情, 半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许青莲,径直走到最靠近主位的地方坐着。
徐清晏随后。
“我家檀儿大病初愈, 不便在外头吹风,威宁侯有事就快说!”
闻昌已经到了嘴边的煽情话被生生地堵了回去。
“你们国舅府派出的人也走了好几日了,可有老二的消息?”
闻昌脸上挂着忧虑,徐清晏一时瞧不出这是真情,还是假意。
徐清晏,“暂时还没有。”
闻昌叹气,“他也才二十出头,连子嗣都没有留下……就……”
话没说完,闻昌便低头用袖子抹泪。
徐初檀听着闻昌的啜泣声,冷冷讽刺道:“从前不见你对他多好,怎么他出了事你就装出个慈父模样来?还有,尸首没有找到,你怎能确定他真的死了呢?”
闻昌一哽,“朝廷的人不都……”
“有事说事,别扯东扯西!”徐清晏生怕这老匹夫再提一句死来刺激徐初檀。
闻昌快速地与闻朗、许青莲对上了眼神,“虽然老二没了,老二家的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但我们威宁侯府依旧会将老二家的当成自己人……”
徐初檀面上的不屑与讥讽愈加明显。
但对于闻昌的假惺惺,徐初檀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他这些做给外人看的行为,并不作回应。
“当时你说不急着要孩子,现在老二没了,他也没有子嗣留下……威宁侯府的爵位大概得落到老大家去了。”
徐初檀这才拿正眼瞧了闻昌。
这一刻,她替闻朝心痛。
闻朝尚还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老匹夫就急着要分配威宁侯府的爵位了……
她闭了闭眼睛,“哦?侯爷有什么想法?”
徐初檀这几日哭累了,面上也做不出什么别的神情,闻昌看不懂徐初檀的情绪,只犹豫几分,继续道:
“从前我家是沾了长公主的光才能将爵位延续至今,若是爵位没有传到老二这一脉,想必长公主会有所不满。”闻昌朝着站在一旁吃果子的大郎招了招手。
大郎被许青莲推了一把,才走到闻昌跟前去。
“左右你老二也没有子嗣,不如你就过继大郎当儿子,从此以后大郎喊你母亲,往后继承威宁侯府的爵位!”
不知大人们都对大郎说了什么,大郎竟然痛痛快快地冲着徐初檀喊道:“母亲!”
看着面前这胖得丑陋的孩子,徐初檀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徐清晏见之,怒拍桌案,“放你他娘狗屁!你什么意思啊?你们这群人吃相可别太难看!”
“我这也是为了老二家的着想!她对老二一往情深,却不幸年纪轻轻守了寡,如果她能有个孩子傍身,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闻昌说得很是大义凌然,“况且我家老大都将孩子养得这么大了,大郎也不用老二家的费心什么,这何乐而不为呀!”
徐清晏咬牙,“且不说我妹夫是死是活……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不会让我妹妹在你这破落地方待着!排队等着娶她的人可多的去了!”
许夫人来回打量着徐家兄妹,见只徐清晏已然慷慨激昂地与闻昌说道,而徐初檀始终没有表态,她认为,徐初檀可能是动摇了。
许夫人走上前去,给大郎递了一碗茶,“大郎,给你母亲敬茶!”
大郎倒是乖巧,端着茶就在徐初檀跟前跪下了。
“母亲请喝茶。”
得益于徐淮李氏对徐初檀的教养,徐初檀才没有一脚踹上大郎手中的茶杯。
“威宁侯可真是好算盘!不仅打着爵位的主意,竟还想通过让我过继大郎,来吞并长公主留下的财产!”徐初檀紧攥巾帕,拳头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她目光冷锐地盯着闻昌,“这天底下怎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或许闻昌没深想过或者压根没想过要吞并长公主留下的产业,但徐初檀现下将这事儿提出来了,他心头一慌。
“天子脚下,你莫要胡言乱语!”闻昌脸面涨红,指着徐初檀好
一番反驳。
尚未等徐初檀出声,外头便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她如何胡说八道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徐家兄妹下意识朝着门外看去,而不知此声为何人发出的威宁侯府一家人则是面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