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来家里?”
徐清晏并未将昨日的事情说与父母听,徐淮李氏自然不知那些客人来的目的。
徐淮双目放空,生无可恋,“这个时辰过来做什么……烦人!”
徐淮嘴上骂着烦人,却还是手脚麻利地掀开被子下床拾掇自己。
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徐淮又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华。
正要走入待客的厅堂时,徐清晏三步作两步地追了上来。
“爹!你站着!”
“你作甚!我急着去见客人呢!”
徐清晏谨慎地朝内里瞧了一眼,而后强行拉着徐淮去一边说话。
“爹你可别给他们好脸色!昨日在周家他们家的小辈在背后说阿眉的坏话,还造了阿眉的谣!那话不堪入耳,我气不过就去那些人跟前骂了她们一顿!”
徐淮并不责怪徐清晏跑到人家姑娘面去去骂人家,他的重点落在了前半句。
“什么?他们家的小辈说阿眉的坏话?”徐淮面上的和善顿时粉碎。
江月眉是在他跟前长大的,外头人说江月眉坏话在他眼里可与说徐初檀坏话没有两样。
怕自家老爹不清楚前因而骂人不顺,徐清晏特意将昨日从那几个人口中听来的话一一复述给徐淮。
徐淮听之,满面冷肃。
“我这就去给阿眉找场子!”
徐淮不过是比徐清晏大二十几岁罢了,实际上他的性子急得与徐清晏一般无二。
徐清晏目送自家老爹走入厅堂,而后快步走去花园小门边,唤来了蹲守在那许久的徐初檀与江月眉一块儿看戏。
“阿眉妹子你可瞧好了!我爹虽然不如我会骂人,但他凶起来时连我都怕!”
兄妹三人呈三角排布,两个人姑娘在下,徐清晏在上,三个脑袋齐刷刷地凑在窗边偷听。
现下里头还在寒暄——
当然是客人们的寒暄,徐淮可没有理他们。
等客人们见徐淮面色不对,干脆也不弄这些弯弯绕绕、有的没的了,直接开门见山。
“国舅爷,其实我们今日过来,是想来同您说说昨日的事情的!”
正在喝茶垫肚子的徐淮分了个眼神给说话的白发老叟,“我家大郎都跟我说了,你就直说你想说什么吧!”
那白发老叟见徐淮是知情的,倒也是松了口气。
不然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复述一遍自家孙女做过的好事,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呀!
“是老夫管教晚辈无方,才让孙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昨日令郎教训了几个孩子一顿,孩子们回去也都转达了给我们……”
白发老叟越说越觉得臊,便给后头的一人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说下去。
后头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孩子们承诺会诚心改过……国舅爷瞧在咱们年轻时曾共事过一段时间,不若这次就……”
徐淮听此,怒上心头,他重重地放下茶盏,面上的怒气藏不住半点。
“若不是我家大郎说了威胁你们的话,想必来日见了提起这事儿,你们会轻飘飘地将此事说成孩子不懂事!”
下方几人被戳中心事,面上流露出了几分心虚。
徐淮冷嗤,“首先,是诸位大人家的小辈出言不逊在先,她们得罪的人是江家丫头!你们代你家小辈过来国舅府同我徐淮道歉做什么?我又不能替江家丫头原谅她们!”
“其次,江家丫头被人绑走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当时她被人救出来时周边也围了不少百姓,那时她能跑能跳还能说笑,为何会成了你们家小辈口中……你们换位思考一番,如若是你们家的女儿孙女被人这么说,你们会如何!”
话太难听,徐淮就留了一半。
女子名节很是重要,尤其是江月眉这种尚未婚配的姑娘。
曾经有不少女子成亲之前被人恶意污了名声,从而走上了死路……
下头几个人低下了头。
换位思考过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孩子确实是太过分了。
“最后,江家丫头在我眼中跟我家檀儿是一样的,当年若不是江怀民那个老东西一直端着,不然我早收江丫头为义女了!都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我家大郎没当场与你们家那些个两耳中间夹着个猪脑的女娃动手已然是他有风度了!”
徐淮这人虽然读了许多圣贤书,但是气昏头脑时,脑子里有再细的道理,说出来的话都是糙的。
“至于你们背地里是否做了什么事情,我看,是时候让陛下与你们清算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