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多,再提起康高驰,邸店店家仍是记忆犹新,问其形貌,与宁知越所述分毫不差,可以确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阿商问起“仙子笑”,那店家说就见过那么一次,康高驰说得神乎其神,却不肯拿出来让人试一试,又漫天要价,任谁都以为他脑子发昏,满嘴胡言乱语,未免日后多生事端,因此将他的货物都退回,不做他的生意。
又问当日都有哪些人在场,时日久远,来往的什么人都有,他有印象的多是些往日的熟客,不过大约隔了几日,有个男子也来打听过康高驰的下落。
那男子自说是在病中,以面巾遮了脸,向他打听康高驰所在,要寻他买些西域货物。
康高驰的那些皮毛香料,市集上并不缺,店家因之前的事,对康高驰不甚满意,要给他介绍其他的商人,但这男子偏指定康高驰,这才让店家留了心。
店家说,那男子单看身形听声音,也差不多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长七尺,健壮结实,看不出是有病的样子。他给那人说了康高驰之前留下的居所位置,也没再多问什么。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他从外头回店里,途经市集接到,偶然间瞥见一个身影,觉得有些熟悉,再看一眼,记起来是那个打听康高驰的那个男子。那日,他仍是以面巾遮着脸,在市集上随意的逛着,不多时,从对面来了一位绯衣罗衫的女子,两人碰面后并未有过多的交谈,递给那女子一个包袱便匆匆离开了。
映秋在汜州小有名气,认出她的人不少,却无一人知晓那日与她碰面的男子是谁。
阿商捋了捋这几件事的先后顺序,又与店家再三确认了事发时日,再与映秋数次出府的记录联系上,正好是可以对上的。
宁知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不正说明是映秋说谎了。她不仅在很早之前就知晓‘仙子笑’,说不定如今屋里还藏有剩下的那瓶香露。”
虞循摇头,“午后卢典军来找过我,他昨夜又审问过江由几人”
虞循颔首,又说:“卢校尉后来找过我,他昨夜审问
了那几人。”
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了差错,还牵扯到公主的安危,卢毅憋着一口气,将人带回去就是一通威逼问讯,也得出了一点消息。
他说,江由对映秋也并非是真情实感,他其实是想回京城去。
公主来了汜州五年,不仅京中无人探视问候,就连汜州地境上一些官宦之家、世家大族也看准风向怠慢公主府,公主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做僚属的,焉能有出头之日?
从前想着,圣上与公主是骨肉之情,血浓于水,即便公主被遣送到汜州,过些时日,圣上消了气,总会挂念公主,召公主回京。
可这一等便是五年,才等到虞循的到来。若只是如此,耐心等等,总还有些希望,但两年前公主落水,公主府、刺史府数封奏折密信呈上去,犹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足足两年对公主不闻不问,这不足以说明公主是真的失了盛宠吗?
江由心知,他的家世不如萧盛,本事不如李漳,有这两人在,校尉一职轮不到他。让他为了这么一个虚有其表的职务去争抢,还不如回到京城,哪怕只是一个戍城卫,也比如今困在这方园子里能看到希望。
然后他就发现,李漳和映秋之间认识,而且一向孤高的映秋对李漳很好,关怀备至,尤其是在李漳得了校尉一职之后。
有人说是映秋在公主跟前美言的缘故,增大了李漳胜过萧盛的几率,他也信了。
熟悉映秋之后,他就发现,映秋不止在公主这儿很受青睐,她在没进公主府的时候,便常被各地世家贵族邀去弹琴,那是真赏识她的才能。这越发让江由认为只要勾搭上映秋,日后映秋可以对他的仕途有利。
也因此,江由明明知晓映秋对李漳的感情不一般,还是上赶着讨好她,除此之外,江由还知道李漳此前是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但那个姑娘几年前病死了,李漳原本就是为了那女子来公主府争功名的,后来因那个女子的死一直影响这李漳,导致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致,并不热衷于与萧盛争夺校尉一职,更不会回应映秋的感情,由此江由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王崇礼和钱寒是在沉雪园建成后招募的侍卫,比不上他们这些亲卫,私下里一直想要讨好他们这些亲卫,江由不是他们讨好的唯一对象,但却是对他们比较和气的。
江由要讨好映秋,需打听女子的喜好,送些女子喜欢的东西,但他没法出别苑,请李漳出主意,李漳不怎么搭理他,于是王崇礼和钱寒知道了,两人主动请缨,两个难题都能帮他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