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刺史慎言……”
“虞钦使,你还想包庇这等奸险之徒吗?”杨德不给虞循开口的机会,“你与她同行数月,这期间调查案情你不仅不曾避开她,还任由她指手画脚,闹得满城轰动,她的筹谋布局、她的身份你难道就没有分毫的察觉?还是你本就与她是同谋?
“春杏是她的侍女,若不是为她销毁证据被衙门擒获,便要让她逃脱了。并且,春杏招供后,吴夫人也招了,郭良、邓天锋等人之所以在宁知越回到汜州后对其开始围剿追杀,便是因知晓她就是陈玉,陈氏父子逃亡无影踪,他们担忧陈玉报复,殊不知这本就是她挑起汜州内乱的幌子。曹氏父子已经亡故,多年冤案也已真相大白,她却不依不饶,借吴夫人拳拳爱子之心,杀了吴秋宗,编出那等荒唐的谎言意欲再度挑起汜州内乱,如此种种,你认是不认?”
“娘子,春杏她……”
“芙蕖,”芙蕖焦急地看向宁知越,宁知越不慌不忙地开口打断她,“你慌什么?”
慌什么,这还用问吗?
什么布局谋划,什么故意挑起汜州内乱,杨德听信春杏片面之词,分明是想借着这些半真半假的谎话,构陷平南王府图谋不轨。
这样大的罪名,岂非是要置平南王府与宁家于死地?
此时不将春杏与施绮的阴谋公之于众,之后再要解释还说得清吗?
“娘子,蓄意挑起内乱可是重罪,他……他们分明是在针对王府,咱们……”
“针对平南王府……杨刺史,你也听见了,这样重的罪名我担不起,平南王府……”宁知越戳了戳一旁混混沌沌的姚珂,“没听见他说什么?他在污蔑平南王府有不轨之心。”
“啊?你敢污蔑我父兄。”姚珂如梦初醒般鼓起气,怒目瞪着杨德,指着他骂道:“我父兄为朝廷尽心尽力,谁人不知他们对圣上忠心耿耿,你竟敢空口白牙的给他们泼脏水,证据呢?证据都没有就敢造谣污蔑,你这狗官……”
杨德气得吹胡子瞪眼,可碍于姚珂身份,他只得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下官并未提及平南王府,县主莫要偏听偏信。”
“我偏听偏信,明明是你想一出是一出,先是听了吴夫人的话对敏敏横加指责,今日又是因一个不知来历的庶民意图对敏敏问罪,好嘛,那两人的话都被驳回去,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会又来一个,你又信了,还火上浇油捏造出这等罪名,你是未提及平南王府,但敏敏是宁家人,你造谣她与冤枉我们平南王府有何分别,你这也太反复无常了,有你这么办案的吗。”
杨德面上羞赧,只咬牙道:“县主久居后宅,不知前朝之事,此事关系重大,那春杏乃是宁娘子的侍女……”
“侍女,侍女,就会这一句吗?是个侍女就能代表她主子了吗?敏敏来汜州来多久,那个春杏又跟了她几日就知道这么多事,你查过她的来历吗?”
“春杏乃是朱玉阁东家买回来的,朱玉阁的东家施娘子与宁娘子关系如何,县主当比下官清楚吧?”
“施娘子……阿绮姐姐?”姚珂错愕地看向宁知越和芙蕖,看到芙蕖严肃的面容后一下泄了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倔强道:“阿绮姐姐也不能保证春杏就是好人,她又不是总在南漳县待着,总之,春杏极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那个吴夫人也是满嘴谎言,她的话也不可信。”
杨德笑了笑,“县主不信下官之言,总要相信证据,除了在春杏那里找的宁娘子沾血的衣衫,吴夫人还提到当初张绍金等人之所以认出宁娘子就是陈娘子,就是源于一副从陈家流传出来的陈娘子的画像,及一些散落的字画笔迹,有此二者再与宁娘子的模样、字迹做比对,宁娘子是不是陈娘子自有分晓,其用心为何,岂不是与张游、春杏所言相应合?”
“哪里应合了,敏敏她……”都有画像了,真要比对那不就露馅了?
姚珂紧戳宁知越几下,低声催她,“你倒是说句话,辩解两句啊,我又不知道还有画像。”
宁知越也浅浅地笑着,声调不高不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今日想出一百种说辞来辩解,待明日杨刺史听了他人一句谎话又会重新责问于我,有何可辩?”
姚珂一边暗暗感叹宁知越足够镇定,她听到画像与笔迹心都快跳出来了,敏敏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一边又不免怀疑,莫不是那画像是诈她的?
“宁娘子这是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