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盈同时得出这个结论,惊得直攥紧掌心。
“那他们人呢,可知道下落?若是没死,还不见踪影,岂非祸患无穷。”
玄素紧跟着附和,“是啊,汜州的祸乱都是因他们而起,这次未能赶尽杀绝,他们不是还能卷土重来?”
经她这么一说,姜盈盈想起这几日袁志用反复与杜昆在确认曹荣养的私兵,听说还有人没有找到,不正是证实了玄素所言?
姜盈盈心里一阵慌乱,她阿爷固然是因韩阳平和计逢的算计而死,但归根究底,还是与曹荣曹襄的阴谋所致。阿爷到死前都忧心这两人扰乱汜州,祸害百姓,不将他们彻底铲除,如何告慰阿爷在天之灵?便是阿娘,也只能终日守在佛堂担惊受怕。
但她到底比玄素要稳重冷静得多,很快就反应过来,宁知越和虞循对此事都已知情,若非崇川县无线索可查,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她抓过宁知越的手,“你与虞郎君可是有了头绪,商量出对策了?”玄素闻言也急切地看着她。
宁知越眸光一转,不徐不疾道:“没有头绪,但……我已想好对策。”
我?
姜盈盈敏锐捕捉到这句话里的玄机,“你还打算自己应对?曹家父子在汜州势力庞大,即便经过这次袁将军的围剿有所削弱,以你一人之力也难以抵挡,咱们多一个人多一份成算啊。”
玄素也抱着宁知越的胳膊,“是啊,娘子,经这一次,那父子俩一定提高了警惕,保不准使出什么阴招来,我怎么能让你一人应对,我一定得替你做点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宁知越无奈道:“若是不想你们插手,我瞒着你们就好了,何必与你们说?”
“你如何打算的,要我们如何做?”
宁知越眨了眨眼,“其实也没有打算,什么都不用做?”
“啊?”两人不解,齐刷刷盯着她,“你莫不是在敷衍我们……”
“你们先听我说。”宁知越离了离思绪,继续道:“之前玄素发现了‘我’那具尸身上的秘密,我们推测凶手最初杀我与陈家无甚关联,可能是凶手以为我们三个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杀人灭口,但这个猜想在曹襄设计我,意图射杀我,却又放了我时说不通了。通。
“最初杀我是误以为我知道真相,我回汜州后数次针对则是为了阻止我揭发或是查出真相,那么最后一次呢?曹襄那夜明明有机会对我赶尽杀绝,却在不顾自己人安危将我们戏耍一通后转身离去,他真的想杀我吗?”
这一问让玄素和姜盈盈都沉静下来,是啊,真想下死手,那一晚宁知越、虞循、羽书、芙蕖四个即便不死,也难逃脱,若不想杀她,那具尸首又怎么解释?
玄素试着给出一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会不会他们发觉我们不查出真相不肯罢休,未避免麻烦,将张家、杜家、贾家都推出去……这样也不够,娘子已经发觉他们父子可疑,便又使了金蝉脱壳之计,让我们放松警惕再一网打尽?”
宁知越提醒她:“曹荣曹襄再如何可疑,没有确凿证据,也无人能拿他们怎么样,哪怕是那个晚上,经我们四人指证,他也可狡辩是我们看错了。”
这么说也确实如此,曹荣父子的手从始至终都干干净净,不然贾源也不会处心积虑调查他们的来历,另外留存证物。
姜盈盈若有所思,也说:“这一点上确实看不透他们父子在图谋什么,不过那具尸体是不容忽视的重要线索。但你可想过,那具尸骨是作为你的替身存在,即便你当初没有走,被发现的尸身也应当是那一具。”
一个随时可能代替宁知越而死的替身,当然是为了使宁知越活着而存在。
“啊?难不成曹襄真对娘子你真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当初明知你没死,还替你伪造了尸身?”
宁知越一记眼刀扫过来,玄素暗自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这话离谱得很,曹荣如何对付陈家,如何害死青予的,桩桩件件可是不冤的。她忙捂住嘴,只是眼中还是发现天大秘密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纠结。
宁知越对这两种说法都不认同,“不,我确定,他想杀了我。”那晚在林子里,他胡乱放箭,庄子里真真切切死了几个,伤了几个,就连她也是虞循推开半步躲过了一劫,虞循虽然一直说伤得不重,但箭头上湿濡滑腻的触感做不得假,他也是侥幸躲过了一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