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书和羽墨领命转身便要离开,宁知越陡然站起身来,“等等,我跟你们一同回去。”
“啊?那我也回去……”
没等姚珂把话说完,宁知越已先拦下她的动作,“城中正是混乱之际,你就留在寺里。”
不容置喙的口吻,姚珂心里不满,面上十成的表露出来,张了张口,还想辩驳两句,芙蕖和霜英在边上小声劝慰,“县主,事情紧急,咱们都去了不仅容易惹人注目,还怕会引来凶手针对,还是就留在寺里的好。”
道理姚珂自然都懂,但宁知越都亲去冒险,她也想帮一点忙。
芙蕖见状,又进一步安抚,“县主如此放心不下,不如奴婢也与羽书、羽墨一同跟着五娘,替县主帮这个忙?”
她说这话时,已自拿了主意将自己算作同去县城里的一员,站到宁知越身边,再次请示宁知越。
宁知越停下往外的脚步,偏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芙蕖跟着我,立刻备马,尽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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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疾驰,路过的山川草木皆成虚影,得幸于羽书、羽墨到寺中报信早,宁知越四人再回到城中也只将将过了晌午。
宁知越先指派羽书、羽墨两个分别往县衙和杜家去看着,若是遇上虞循了便不用顾忌,将内情如实告知,自己则与芙蕖往张家宅子去。
进了城,也不那么着急了,宁知越换了马车沿路留意城中百姓的谈话,多是在说昨夜张家的那桩惨案。
“真惨啊,一下死了两个人。”
“惨什么,听说是他们俩起了争执,互相残杀,张老爷腿脚不利索,年纪也大了,比不得杜家大郎身强力壮,叫他捅了几刀,听说火势涨起的时候张老爷就死了。”
“真的啊,咦,他们两家不是姻亲吗?这么些年关系看着也不错。”
“你没听过前阵子陈家宅子里那事吗?那宅子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与陈家、陈老爷父子逃走有关,偏张家和杜家说什么女鬼镇压在里头,死活不让人进,明摆着就是不想叫人知道里面的秘密,这回被京里来的大官告破了,他们着急了,互相推诿想避祸呗。”
“唉,都是男人们你争我夺的那些事,到头来祸害到的都是咱们女人,你们说说,当年陈家娘子死了不久……三天,三天没过,就传出什么鬼啊魂啊的话,后来更是编排人家陈娘子的鬼魂杀人,如今这杜家大郎和张老爷死了,听说又在传说杜家四娘的不是,什么‘杜四娘偏要回张家,她不回去,她哥哥就犯不着送她,也就没处与张老爷犯冲,也不会有这样的祸事‘”
“啧,谁这么缺德,说这样昏头昏脑的话,那张家是杜四娘的婆家,她不回去难不成常住在娘家,像什么样子,到时候不是又要说她总住在娘家,和婆家人不和?”
“就是,那男人们争吵的事儿,从来也不经咱们女人的口,碰上点灾啊祸的就全推到女人头上,他怎么有权有势的时候不念叨着是女人的功?就是一群嘴欠没本事的,编得瞎话是一套一套。况且我都听说了,当时他们那间屋子里外都不叫人伺候,都没人听到屋里人的呼救,等看到屋子冒烟赶过去时,那火势涨得老高了,那才多少会功夫,屋里就那两个人,说杜家大郎杀了张老爷这话分不出真假,但他们俩总不会想着自己放火烧死自己吧?”
“那是有人纵火?谁呀,这么大仇怨?”
先头分析那人神神秘秘凑过头去,“我昨日去我妹妹家吃酒去,就宿在那头,那会起火时,我就在外面看着的,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众人纷纷好奇,“谁啊?”
那人指着城东方向,“陈小川,上回还要诬陷陈家那位贵人亲戚……”
宁知越收回视线,放下车帘,似在思索着什么,一旁芙蕖突然问了一句,“娘子是不是为陈小川回城里来的?”
宁知越抬眼直扫上她的面容,未言语,只面色淡淡地审视她。
玄素、芙蕖、霜英,还有一个姚黄,原是平南王专为姚珂和她选的武婢。
当年还在越州时,玄素和芙蕖都跟着她,后来为姚珂当年对她阿爷出言不逊,她与姚珂厮打一通,另两个只敢看着再边上劝,玄素和芙蕖却将她和姚珂一人一个连抱带拖的分开,等事情平息了,姚珂被送到平南王妃身边养着,因见芙蕖和玄素两个都是有主见,能劝动人的,便要用霜英和姚黄两个中任一个换芙蕖或是玄素到姚珂身边劝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