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松了一口气,也吩咐他们俩去将羽书与羽砚并那六个差役都招领过来,他们几人仍去勘察那两处异常之地。
再走了几十步,宁知越叫了停下,因与虞循道:“就是这里了,当时天色墨黑,我与芙蕖凭着感觉发现那人所在。”
姚珂也说,“那形似敏敏的女子也是在前面不远,对着池塘的那处跳了下去。”说着,霜英也配合的提着灯站到那处去。
离得确实很近,不过二十步,他们如今所在位置再往原路回去约有十步,有一岔道,便是姚珂等人发现灯笼一盏盏熄灭,黑影出现的地方。
只是,依照芙蕖解释,当时是宁知越走到此处,姚珂等人才看见这一幕,但姚珂与众人从照花楼到宁知越身边,与宁知越解释情由,再到宁知越与芙蕖去追赶,这段时间虽短,也足以让这人趁机逃脱,他为何不逃走,反要从岔道上往宁知越所在方向走,还停留了一阵?
虞循吩咐周陆然、石僧先将灯烛燃上,姚珂正说着灯烛都被淋了水,一时燃不了,那边姚珂的护卫将那六个缩成虾米的差役都带过来。
虽是吓得不轻,人却无恙,难不成宁知越见到的池中人就是她跟踪的黑影?
宁知越说:“那一段长廊平坦,所以我也未曾留意,那人就在那附近突然消失,说他藏进暗渠里,正逢上我要追查出去的时候未能将石板归于原位,使得我摔倒,似乎也能说得通,只是,我再追出去被绊倒时并未听到石板挪动声响,也是只隔几息就看到了池子里出现的那人,便是这人再通水性,能再如此狭小的暗渠里通行如此畅通迅速?他又为何还要回到园中?”
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
“咱们几人都平安无事,想来这人目的不在伤人……”话说一半,宁知越与虞循登时四目相接,看清对方心中的猜疑——莫不是李漳想趁此时指引线索了?
线索……线索……
虞循忽然朝姚珂与周陆然、石僧几人问道:“你们说看到投水那女子与宁娘子神似,又说她侧立,看清了半张面孔,即便有天光乍现,如何能确定看得清楚?”
姚珂说:“怎么看不清楚,那人从头到脚的打扮与敏敏都很像,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她。”
这话仍旧失真,他又看向周陆然与石僧。
周陆然挠挠头,“我也不知道,那一眼瞧见确实像宁姐姐……”
石僧琢磨片刻,却说:“不对,只是衣衫与五娘平素一样,面孔……只有一个侧脸,看得真切却很生
硬……”
“生硬?怎么说?”
石僧回想着当时情形,又见众人都看向他,一时有些犹豫,“我就是觉得那人很假,不像个真人。”
他记得姚珂当时正在想要不要跟随宁知越和芙蕖而去,而他眼看着宁知越二人消失在黑暗里,隔了有多久?一息、两息、三息……总之就是就是她们二人消失在长廊上后,他就发觉在离他们不远的黑暗里,挨着屋下梁架底,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虞循与宁知越望向檐下梁上,又听他说:“那东西是一点一点挪动的,外头闪光罩下也没能看清是什么,直到十一郎问我话时,我本来指着廊下外檐,但那东西似乎是一瞬就飘向了池边,成了大家见到的那个与五娘神似的女子。”
“一瞬?你确定如此吗?”
石僧重重点头,“我肯定,那东西每次挪动还都是趁着天色漆黑的时候,我就以为是人,但它又从檐下一溜烟飘向池边,如此神速,非人力所能为,我又很怀疑,直到趁着天光看到池边的人……虽然是人,但看着风雨砸下,那人似乎有微弱的晃动,很僵硬,又齐腰部以下掩在草丛中,随着草丛轻摆,我就觉得像是个假人一样。”
假人?
这倒有些可能。
虞循忙叫羽书持着灯笼上梁上看个究竟,又与宁知越几人道:“若真是假人,梁上必有线索,而这些灯盏先从这条岔路灭尽,那人又靠近你们,许是为了步下这等机关。不过只有他一人也成不了事,他被你与芙蕖追着往前院方向去,却在这当口照花楼里灯烛也被灭尽,今夜宅子里作祟的至少有两人。”
于是又问宁知越,追踪那人时,可曾留意那人有和特征。
宁知越沉吟着,“能确定是一名健硕的男子,身量颇高,着深色短打,没有使功夫,但逃命功夫也了得,对宅子布局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