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立在原地,拱手说明瞧见故友往巷子里去,仍是打算先往巷子里探查一番。
曹荣讶然,“那巷子是条早已被封,无路可走,你们莫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那辆马车跟着我们而来,就在那巷子里转了弯……”
阿商还不至于眼瞎到如此地步,但能干出如此蠢的事……宁知越还真有些好奇。
她也不顾之前虞循多番提醒她要小心,大步往巷子那边走去,约莫二十步,就立定在巷口……
巷子里四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并排将巷道拦截隔断,但透过那四人排列间的缝隙,仍能看到三个小娘子慌慌张张往巷道尽头没能调转马头的马车那处跑。
还真是……蠢得可以……
“嘉宜县主?”虞循紧随宁知越而来,正瞧着那三个小娘子逃窜时回头探查情形,被他认个正着。
“姚珂?你没看错?”宁知越看戏的心情陡然冷了下来,面上不虞尽显。
见她如此,虞循也在心底暗叫不好,当年宁家与陈家的决裂是由姚珂惹出来的,宁知越对姚琡都是难给一个好脸色,对着这个“罪魁祸首”不将人打一顿已算是客气了。
果然,宁知越从虞循脸上的迟疑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沉默着盯着巷子许久,冷哼一声,大步往巷子里走去,更不等虞循阻拦,丢下一句“别拦着我”头也不回。
虞循无奈,“你手还伤着,当心别磕着碰着了。”
挡在前面的四个侍卫应是知晓宁知越身份的,虽觉她来势汹汹,面色不善,却也没有过分阻拦,宁知越轻而易举越过四人,上了马车,巷子里登时鬼哭狼嚎。
宁知越自有分寸,也不会真伤了姚珂,顶多吓唬吓唬她,只这般光天化日之下,闹出这等动静,周边街坊邻里不少人出来探看。
虞循终是没忍住上前提醒她,别闹得太轰动。
那四个侍卫起先还想拦一下,姚珂猛一下从马车中蹿出一个头,瞥见虞循,见了救星般的呼喊,“虞七郎,救命啊……”
她的发髻已被抓的凌乱,髻上珠花也被抓得歪歪斜斜,没等说完这句,又被猛力扯回车厢内。
“告状是吧,我让你告状……”
“五娘,你下手轻点……”
“呀,县主脸掐红了……”
出声的只有宁知越最“镇定”,两个丫鬟在边上手忙脚乱,也不知为何拦住伤了一只手的宁知越,只有姚珂“唔唔”发着声,却吐不出一个字。
虞循叩了两下车壁,“阿越,差不多可以了,别忘了咱们来这儿的正事。”
车窗边突然冒出半张脸,抵开车窗帘子,“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吧,我一会就来。”
虞循瞧着她脸上也有被掐过的痕迹,头发也散落几绺下来,显见姚珂也是还手了的。
“不行……”马车里姚珂将宁知越撞开,但手臂似乎被扭着,身子无法动弹,她强行将宁知越往后一挤,车厢连带马匹抖索,只听得车内壁一声闷响,姚珂气喘吁吁地说:“你不能走,她要杀了我……”
宁知越倒吸一口凉气,边上两个丫鬟也忙问她怎样,有没有磕伤,宁知越只咬牙道:“我现在就弄死你……”
那一声闷响不轻,虞循本来颇担心她俩手上没个轻重,听她如此中气十足的怒吼,竟觉得有些好笑。
走是走不了,不将人带下来,今日不定得磕多少回。
与这两人是说不清了,虞循指示两丫鬟各圈住一个,将人从车里分出来。
两婢女都是特意挑选的武婢,先头怕伤了两人,拦也不是,生拽也不敢,此时听了虞循之言,如闻仙乐,不多时,一人压着姚珂胡乱挥舞的手,一人圈着宁知越的腰,拖出马车。
等见了宁知越模样,虞循生生愣了好一会。
她发髻是全散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还能分清手指印,衣裳也被扯得乱糟糟的。
他背过身去,“你们替她们收拾整顿一下,阿越,别置气了,有什么话,日后好好说。”
“我同她没什么好说的。”
姚珂不服气,又从马车中冒出头来,“你当我想和你说话,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那某人别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我哥哥被你拐走了,我不跟你跟谁?”
“我多稀罕他,还拐他,他自己颠颠地非要跟着我,你赶紧把他带走,省得我看见你们俩心烦。”
“你……”姚珂一瘪嘴,语调里带了哭腔,但下一瞬又恢复正常,颇有些幸灾乐祸,“宁敏敏,你少得意,二哥写了信到越州,信上都说了是你将哥哥拐走的,姐夫没敢让阿姐知道,但已经要派人来抓你。哼,我就等着二哥来抓你,将你带回京中关起来,阿姐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