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越冷笑一声,“是你们南漳县的事,也是关乎我叔父一家的大事。我妹妹死得不明不白,叔父与堂弟也失踪得离奇,就连我来了南漳县想要打听一点消息也是数次险遭毒手,如今要去陈家宅子一趟,还有这诸多阻拦,我怎么能不起疑心?”
人群中一阵议论,有人高声喊道:“你这话就说得古怪,陈娘子是自尽,陈家父子也是为避债逃离南漳县的,你如何说陈娘子死得不明不白,陈家父子又是失踪?”
周围一群人附和,阵阵逼问。
宁知越反问道:“你们既说我妹妹是自尽,缘何还怕她的鬼魂?还要做什么法事镇压她?常言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们与她素无冤仇,怕她鬼魂做什么?”
“她……是她不分好歹,见人就害……”
她又笑了,“你这话说的,倒像你亲眼见到了。”
“可那么多人也可能她而死……”
“她溺亡前,南漳县难不成没有人溺水?怎么不见有人说是鬼魂害人,偏她没了,这县城里里外外但凡落水的就都和她脱不了干系了?”
众人迟疑着,又听她道:“可别冤枉了‘鬼’,闹不好还真要与你们讨要说法了。”
张绍金眼看人群中不少百姓被说动,质疑着讨论起来,出声道:“宁娘子别用这一套风轻云淡的说辞将此事的后果一笔带过,你不是我们南漳县人,不知道我们的难处。这两年本来安安稳稳,只这一回陈宅遭人闯入,那一夜就无故死了两人,这是做不得假的。”
宁知越故作稀奇,“张老爷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当日你在县衙当着我、虞钦使、平南王世子、还有许县令和袁将军身边的李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就连许县令也说鬼魂之说是有人故意煽动,扰乱民心,趁机敛财,怎么今日当着众人又是另一套说辞?”
“你……”张绍金不防她将当日的事全部抖露,还将许仲昇也推出来,简直是毫无章法,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咬咬牙,“我本来也不信,但邓家和郭家老爷的死正好是陈宅封印被破的那也,他们又是在河道中被发现,难道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宁知越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只眼底的戏谑被近处的虞循尽收眼底,听她疑惑道:“他们不是遭人杀害吗?许县令说,他们本来意图谋害那五个商人嫁祸于我,不料被我识破没能得逞,难不成是我妹妹的鬼魂为我出气了?那他们死得也不冤吧?”
第90章
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又将许仲昇推出来做了人证,便是众人对宁知越的言辞半信半
疑,眼下也不得不转变态度,觉得她的话确乎很可信了。
毕竟许县令就在县衙,他们前往县衙问上一问,若许县令不认,那她不就是在说谎,日后还有谁信她?
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
难怪第二回 客栈里五个人被下毒,找不到人证物证,那客栈不就是邓家的吗?他们想动手多容易啊。
邓老爷和郭老爷多狠的心啊,那五个商人死了两个,还有三个昏迷不醒的,他们家中亲眷怕是还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还在等着他们回去呢!
可不是,死的那两个年纪轻轻,看着还不到而立,就这么没了,剩下的那三个还不知道救不救的活。
这些大家知道的就不说了,但邓老爷和郭老爷自己害了人还要嫁祸给这位外地来的娘子,这就更可见心地不好了。
当日调查时,我还听说陈小川也是帮凶,还从他那里搜出什么人给他写得信,那信上就说得是杀人放火的事咧。
我也是听说了,但是为什么呢?陈娘子是自己投水自尽,陈兴文父子也是自己逃走的,当初还带着陈小川逃走的,怎么反过来帮着外人害自己家的人?这小娘子不是自说是陈兴文的侄女?
是啊,为什么呢?邓老爷和郭老爷为什么要害人,还诬陷这小娘子?
有藏不住事的,也不知是向宁知越还是向张绍金高声一呼,问出了声。
宁知越远望着对面台阶上脸色铁青的张绍金父子,心情越发好了,又添了一把火,“是啊,为什么呢?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做了这些勾当。”说着她朝着张绍金高呼一声,“张老爷,听说你们这些年与邓家和郭家颇有来往,他们俩能有今日,张家和杜家功不可没,你们就不知道些什么?”
张绍金嘴唇抿成一条线,头微下垂,眼睑上抬,双目隐射凶光,并不接话,但张世恒没有他如此沉得住气,面上戾气陡升,张口便要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