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辞往外去。
姚琡也不知那句话又触怒了她,唉声叹气地紧追上去,离了佛寺大殿,见周围不见旁人了,还依依不舍地追问,“那个曹襄是怎么回事,怎么瞧你对他很不待见?”
他还问为什么,长了眼睛长了耳朵是做什么用的?
听他问起这话,宁知越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一点都沉不住气,那么小一个意外就慌张不知所措,曹襄自顾说他的,你看我做什么?又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
姚琡也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问题,但他自觉他又不如宁知越自己是当局者,知晓前因后果,他一听曹襄不仅当众识破她的身份,言语中透露出他与宁知越的关系似乎也很不一般,自然当真,一时替她担忧要如何挽回局面,又想不出办法来,再者骤然听闻这人曾向宁知越提亲,这还不值得震惊吗?
但他还是摸不准如今宁知越的愤怒究竟是因他险些坏了她的事,还是真与那姓曹的有过一段过往?
宁知越咬牙闭目,吐息几番,压下怒意,低声斥道,“你但凡动动脑子,就能想到,陈玉鲜少见外人,阿绮姐姐、许仲昇与姜娘子都找不出一个见过陈玉模样的人,他只是偶然见过一面,因私心倾慕,便能记得她的模样始终如初?”
“那他是故意的?瞧着还真挺悲痛伤怀的。可……为什么?若这破绽这么明显,你……还有虞循,一眼都能看穿,他不就会被当做凶手一伙的人?他难道这么蠢吗?”
宁知越气急,他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我能想到用宁知越的身份来将这些人钓出来,他们难道就不会用同样的办法来试探我?”
姚琡仍是想不明白,“那不是还有虞循在,光试探你有什么用,虞循也发现了他的问题,他一样被惹了嫌疑。”
宁知越沉默了,她也很奇怪这一点。
她自然知道曹荣曹襄父子,阿娘还在的时候倒是见过几面,曹荣儒雅干练,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是阿爷的得力助手,很得阿爷看重,将陈家的大小事务都托嘱给他打理,自己则去攀缘官场,至于曹襄,她初见曹襄的时候,曹襄已经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确实俊秀,很引人注目,但人却不怎么样。
当初她初到家中,见到曹襄模样也颇为很欣然,瞧他与三哥年岁相近,又一样和善可亲,对他也颇为亲近,只有一回她亲眼看到他转瞬即逝的变脸,森冷的目光很如猝不及防的冷箭一般,叫人胆寒,之后便再也没有接近过他。后来她不是在自己院子里,就是在慈安寺中,出入都是戴着帷帽,说他对自己情深似海,这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方才所见,他比之前更成熟了,她初看他也觉得有些熟悉,但未曾往曹襄身上想,等姜盈盈说出来,她还颇觉奇怪,曹襄竟然变了一副斯文儒生的模样,确实孱弱病态,只是有过那一回的经历,再看他,听他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便确信无疑他是装出来的。
宁知越打断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看姚琡见她不言语,还露出一副自得的模样,又不免怒上心头,但与他置气又耽误她办正事,便规劝自己压下怒意,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今日之事只有这么一回容你犯错,若还有下次……我不会容你有下次,你若管不了你的言行,耽误我的事,便是你非要留下来,我也一定将你们主仆三人捆了扔回京城去。”
姚琡也泄了气哼哼两声,正待说些什么,虞循从寺内追出来叫住两人。
方才在寺中便觉得虞循发觉了陈玉死因不对劲,他却按下不提,此时追出来莫不是为了这事?
宁知越提起神来,听他问道:“你方才质疑那位曹郎君,可是有何缘由?”
原来是为这事。
宁知越将方才提点姚琡的话告知虞循,又问:“你不是也从一开始怀疑他了吗?”
虞循点头:“嗯,调阅陈家案卷时,便知晓曹管事在陈家的威信仅次于陈老爷,尤其在陈老爷一心扑向官场,醉心权术时,这位曹管事更是除去陈老爷外唯一掌控陈家生意的人,因此,可以说在那段时日里,陈家生意好坏全由他一人做主。
“按理说,陈家能在南漳县兴盛十数载,名下行当运行早已该是熟门熟路按部就班的进行,曹管事一时不在,转交给陈老爷或是陈小郎君,也应当能继续维持一阵子,至少也需三五年才会慢慢垮塌,可事实却是在曹荣离开陈家之后,陈家事故频发,陈老爷也几乎不能压制住从前依附陈家的小商户,使得两次人命案后,陈家生意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