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您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校友,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您看,我也吃饱了,得回家写作业了,岑总?”
阮念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无辜而期盼地望向岑洛源。她使劲挡在祁成跟前。正跟前。一点位置不让那种。
“他也配!”祁成不屑。
他扶上她肩膀,就要把她拨到一边,阮念急中生智,一下把手伸到背后,精准地握上他大手。他还挣,直到她五根手指插进去,跟他交叉在一起,用力捏了捏。
这倔种才终于老实下来。
祁成从没得她这样的待遇。
以前,不论是‘肖其宗’、还是‘祁成’,他想牵她一下都巨艰难。只给握一握就要撒开手去。
眼下,被她紧紧握着,又经她柔软的指尖在他手里轻轻挠着,祁成整个人好像都不会动了。
阮念紧握着祁成的手,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她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你让一个只精研做题的书呆子去讨好商业大佬,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她那为数不多的、跟人打交道的脑细胞已经被用成负数了。脸上因为一直在拼命挤出微笑,根本没人知道她的面部肌肉有多僵硬。
嘴和脸蛋都不听使唤。
看到岑洛源犹豫不决,一时也走不出下一步棋,阮念知道事不宜迟、机不可失,道了一句“岑总再见”,拉着祁成就往门外走。
堵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见自己老板的态度松动了,也没再阻拦,甚至把门口让了出来。然而,就在两个人快要出门的时候,阮念听到身后饭桌方向传来清晰的一句问询。
岑洛源站在桌边,用拇指指腹玩弄地摩挲着他刚刚倒满的那个茶杯的杯口。望着阮念拉着自己的小男友,马不停蹄奔走的、息事宁人的隐忍姿态。
而那个打小就胡闹,混着蛋长大的桀骜男孩被她三言两语就捋得顺了毛。岑洛源的心下竟升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意兴。
他说,“祁成每个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跟我吧。”
阮念就像一只正嗡嗡乱飞的苍蝇。被一支精准的飞镖钉在了镖盘中央。
她的手里瞬息间变得空空荡荡。刚刚还十指交缠的、那只大手依着她揉圆搓扁的、人也很乖并不胡闹的,现在只剩下自己的五根。
身后传来经典的国骂声、椅子碰撞声、饭桌歪倒声、一件件盘子碗落地的清脆声、一阵阵‘有话好好说’的劝解声、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从她身侧飞速奔过的脚步声……
阮念背对着那屋子,疲惫地捂上了脸。又往墙边僻静的角落、安全的地点挪了挪,以防被那飞来摔去的桌椅盆碗波及。
她真的尽力了。
当包厢再一次归于平静的时候,祁成坐在仅存不多的依旧立着的椅子上,一脸狼狈。他吐出一口血水,用手背擦了擦。旁边有服务员递过来温热的毛巾和冰袋。
相比于祁成脸上的青青红红,岑洛源要体面得多。只在嘴边流了些血,下巴有点肿。事实上,除了最开始,被祁成一下扑过来,按住他揍了三拳,后半程他基本没受到任何伤害。
毕竟,他那两个保镖是专业的,重金聘请回来,拥有高度的警惕性和反应速度。而且,搏击格斗技能优秀。谁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二人知道祁成的身份,原本也不敢真下死手,但老板吩咐了,却也不能不做。
想着随便打一顿,给老板出出气就得了,谁能料到祁成也狠,跟人拼命严格奉行先下手为强的准则。一开局就拿酒瓶子给一个保镖开了瓢,拿了一血。
二人这才不得不痛下狠手。
看着那保镖捂着额头的白毛巾不停滴下血来,岑洛源挥了挥手,“走吧,先去医院。”他带着他的人准备离开。路过的时候,他停了一下。
酒楼经理一直战战兢兢的。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自己的地盘,却一直被挡在外面,心焦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人家打完。虽说一早有人打过招呼了,损失全赔。可他担心出事啊!
他是认识祁成的,盛锐的公子,常上热搜,也来过他这里几次;岑洛源的事业不在N市,人也很低调。他是最近收购了杏和堂,才在N市活动,所以眼生。但人家是开一辆Chiron来的,就停在楼下,他又不瞎!
这两个人,任谁出事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即将走出包厢的岑洛源这一停住脚步,首先就把这酒楼经理急得不行。烧香拜佛乞求他赶紧走。
岑洛源透过他优雅的黑顶框眼镜,瞥了一眼阮念。后者正立在祁成身边,帮忙拿着一个冰袋子敷在祁成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