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眼瞎了，在出嫁的前一天。
她安静地坐在妆奁前，嬷嬷安静地为她梳妆，只有安静地沙沙声。
“江姑娘回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夏禾微微侧头。
江翩为夏禾取回了雪莲，她捧着雪莲，看着张灯结彩的夏家，久久回不过神。
摒退了下人，两人依旧相隔很远，直到等了片刻，江翩才走到了夏禾面前，把雪莲放在了夏禾手上：“你要的雪莲，我找回来了。”
“谢谢。”夏禾轻声道谢，脸上的憔悴让江翩心惊。
“我把眼睛给你。”江翩看着夏禾紧闭的双眼，伸手颤颤地抚去。
“我不能要。”夏禾微微笑着：“有这朵雪莲足矣。”
“你走吧，离得远一些。”夏禾继续说道：“不要再回来了。”
“我不要。”江翩说道，依旧是跪在夏禾面前。
“你不是小蛇了，我也保护不了你。”夏禾说道，“若是你能保护我，那你就回来吧。”
江翩被夏禾推了出去，她不愿意走，就在夏家继续待着。
夏禾出嫁，张家在京中特地准备了接亲的房屋，也算是玄门中比较大的事件。
“这夏姑娘出嫁前听说被老天收了饭碗，看起来就是什么不祥之兆。”
“夏姑娘一直积德行善，怎么会？”
江翩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她一直跟在夏禾的身边。
“她怎么不走呢？”夏禾隐隐感受到了跟在后面的江翩，神色更显憔悴。
张家已经布置了陷阱，夏禾也不知道，自从她自伤双眼后，已经被隔离。
江翩走到了张家门前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迟疑着，最后还是踏进了。
踏进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势的压力直接将江翩压倒在地。
一道符箓已经落在了江翩的身上，直接将江翩禁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道身影出现在江翩面前，江翩的脸色微沉，她明白了夏禾所说的能力不足。
在吹吹打打中，一柄长剑就要刺进江翩的额间。
江翩利用自己化成原型的力量，朝天呼啸，一阵龙吟响起，龙形冲向了夏禾的身边。
“给你。”江翩温和的声音响起，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清凉覆在了夏禾眼上。
“我走了。”江翩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夏禾双眼流出了血泪：“好，你走，快点走吧。”
走得远远的。
夏长衣在夏禾的体内，只感受到痛不欲生的疼痛，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又是江翩略有担忧的脸。
“还好吗？”江翩问道：“剩下的记忆应该会慢慢记起的。”
“多久了？”夏长衣出声问道。
“一日。”江翩回答。
夏长衣脸色略微一松：“那边的事情可有线索？”
“自然。”江翩想了想，掏出手机发了几张照片给夏长衣。
“这些人的确按捺不住了。”江翩看着夏长衣看着照片的脸，微微皱眉：“你想直接端了他们？”
夏长衣抬头看向江翩：“你有恨过所有人吗？”
江翩摇头，“只是那个时候是那样子的，现在不是。”
夏长衣微微释然，江翩说得没错，只是那个时代的问题，现在的时代没有关系。
她轻轻抚上江翩的脸，像是穿越了几百年，江翩突然来到，她的手微微发抖，最终一道轻柔的吻落在了江翩的唇上。
江翩生涩的回应着，轻轻地闭上了眼。
——
夏长衣收到了那边发过来的消息，然后便和江翩出发了。
江翩依旧安静，只是身上冷漠的气息稍稍下去了一些。
“林礼泉果然私底下接触了对方。”夏长衣看着林礼泉被抓的视频，皱眉：“与虎谋皮。”
江翩眼神落在了夏长衣的手机上，倒是轻笑：“人都是贪婪的。”
这回倒是换夏长衣不语了，最终叹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的确已经算是付出代价了。”
“只是远远不够。”夏长衣又继续道：“玄门，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人类的精神需要安放。”江翩回答，“就像是有一个目标，能够有坚定的想法。”
夏长衣轻轻握了握江翩的手，眼神微微挑逗，“你想要毁掉吗？”
江翩回握着，被夏长衣灵动的眼神所吸引，转开视线：“我没有那么想。”
似是置若罔闻，夏长衣的眼神更加执拗，捏着手机的手指都要发白。
她知道了夏禾所有的记忆，她若就是夏禾，那么就得将夏禾的计划进行下去。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江翩靠在了夏长衣的肩膀上：“就算是夏禾，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