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想过出去吗？”夏长衣一愣，问道：“离开这个村寨。”
“离开能去哪里呢？”小徐问道，“很多人连话都不会说，我们能沟通，都是在很多年前我听到有支教的老师，才去学了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
“看的书都是之前留下来的几本书，平时除了给村民治病，已经完全和现代社会脱节了。”
夏长衣听小徐说完，沉默了几息。
“大家都被现代的繁华吸引着，村里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了。”小徐又继续说道，算是解释了助手之前愤懑不平的原因。
湿润的河风又吹了过来，倒是没有了奇怪的腥味，多了几丝咸甜。
灯影随着大家在步行时晃动，时而能听到大家踩过碎石时的声音。
“这洞穴要是开发出来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好看的旅游景点了。”氛围轻松了一些，杨澹也开起了玩笑。
“也不见得，说不定能从里面捞出一些做鬼屋的材料。”夏长衣在一旁接话道，“听说这样的天然岩洞一般都是危险重重。”
不管是未知的病毒，还是可能从山体里面弥漫出来的硫磺，轻易闯入未知地界的，也同样容易付出生命的代价。
走了大概三千多步，夏长衣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感觉到周围的风速更快了，她扭头向风大的地方望去，只见前面多了一条暗河，头灯打在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夏长衣也微微怔住，最近她也不是没有看过好看的风景，只是前面的风景显得幽暗而又神秘。
“那是什么？”只见一些粉色的水生生物跃起，又落进了河水之中。
“当然里面是鱼。”跟在小徐身边的助手道，一副怎么这么没见识的样子。
这话说得夏长衣的确噤声，水里有些鱼似乎很正常。
“这些鱼要么都是没有眼睛的，要么都是害怕光的。”小徐在一旁接话道，“山里的鱼要比外面的鱼更鲜嫩。”
夏长衣没有接话，她之前在信州的山上也吃了一些山鱼，只觉得肉质过于腥嫩，甚至有些入口即化，在口中只剩下满嘴的苦腥，最终甚至是炒着鸡蛋才能勉强下咽。
可能万物炒完鸡蛋后都能变好吃吧。
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响起了宛如鬼哭狼嚎的声音，夏长衣没有感受出这声音的精神波动，也明白这是风声。
“风声突然变大，看来山外可能刮风了。”杨澹皱眉：“外面若是刮风下雨的话，暗河的水可能会大涨。”
今年的天气本来就有点怪异，现在又是雨季，若是涨个水，大家也都会交代在这里。
小徐的脸色一变，“墓在暗河的上游高处。”只见他拿出了一个金属罗盘，脚上踏了几个罡步，又捏了一个法决，指向了一个方向。
夏长衣仔细观摩了一下，能看出这小徐踏的是正统的道士传承，看来还真不是巫师，对小徐所说的话已经信了五分。
几人又跟着小徐，往上游而去。
河水很静，说明河床是深的，有时候风吹得乱一点，也不怎么起波澜，甚至都看不出河水的流向，众人也不敢随便离开小徐。
“你还知道罗家大墓有什么传闻吗？”夏长衣对着这也算是自己本家的墓有点好奇，又想了想自己父母好像就是正常相知相恋，应当不至于这么巧合。
小徐垂眸：“能流传下来的事情已经都没有什么证据，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大墓有个血槽，想要进去，得将自己的血填满血槽。”
“……”果然是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证据。
不一会儿，几人已经发现到了一条绝路，高耸的绝壁像是紧闭的棺材一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上面。”小徐抬头，头灯正好打在了一脸凶煞之气的门神石刻上。
夏长衣略微估算了一下，还得往上爬二十多米。
光滑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要是想要徒手上去，谈何容易？
“你们上去过吗？”江翩看了一眼，转头看向小徐。
小徐摇了摇头：“这是我们要守候的信仰，怎么会轻易上去？”
夏长衣皱了皱眉，手指掀起了几块分布不均的青苔，只见青苔下面覆盖的，竟然是一些微小的凹槽。
“看起来已经有人上去过了。”杨澹依旧是抚了抚胡子，看向夏长衣：“夏小友不如你们先上去？”
“这座墓本来可能与你们夏家有点关系。”杨澹想了想；“毕竟说不定已经被你们的夏苏木捷足先登了。”
“不可能。”江翩冷漠地打断，像是没有听出杨澹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