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下来,七个人谁都没说一句话,是江溟先打破了一霎沉默:“我们那个年代,有这么一句话:可怕的是为人父母从来不用考试。”聂思弦幽幽道:“这就是现实,被逼到忍无可忍,采取了极端手段,哪怕你是替天行道,最后还是要付出代价。”
大家各自散去后,聂思弦突然拉住岑殊,一改往日有点轻佻的做派,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一句,我用处可还大?”见岑殊有点懵,聂思弦赶紧补充:“岑寺卿不必挂怀,上下级本就是互惠互利。”岑殊实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马马虎虎应付道:“大理寺各种文书确实挺多,辛苦你了。”
听到这句,聂思弦也不清楚自己是该欣喜还是该失望,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明白”,就闷头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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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凶手为什么不去弄乱东屋,因为她只能弄乱西屋,要知道她走的时候父母还活着呢,这点是必须保证的,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还有为什么是当铺,因为她根本没用那些当回来的钱,她的初衷就是事后直接去用那些钱把东西赎回来。
第九章 离奇凶杀案
不知不觉间,三载一会的科考又即将来临,又不知忙坏了多少殷殷切切的学子。
今日大理寺内只有五人,宫里暂召了岑湛和江溟进去帮忙当值。从几个比较平常的案子里抽出空闲来,淳于维好奇地问:“为什么独把岑司直召走?”
“因为她多少熟悉宫里情况吧,当年她七八岁时给长公主当过半年多的伴读。”
“你还当过皇帝的伴读?”江溟惊的合不拢嘴。
岑湛很平淡地看着她:“是啊,有哪里不妥吗?”
“啊,没,没有……”江溟掩饰住心中的不快,压低声音问,“不过你们这位陛下为啥至今未婚?她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还是男女都可啊?”
“竟敢问这个,小心她叫人把你投进牢里。”岑湛径直被逗笑了,“我陪她的那些年里她连十岁都不到,能看出来什么。至于为什么不结婚,大约是她想把太傅扳倒,完全把权力掌握了再议吧。”
“哦。那为什么你只当了半年多的伴读啊?”
这回收获的是岑湛的苦笑:“理由很扯,先帝说嫌我长相太雌雄莫辨,留在宫里会造成人心浮动。”
“嗨!”江溟心里却嘀咕,幸亏没继续做下去,否则自己碰不上了。
聂思弦泡在文卷里忙活,他身边一头雾水的跟班正向他汇报一件与公事全然无干的闲事:“少爷,岑司直进宫帮忙去了,还把江小姐也拉上了。”聂思弦忽然嘿嘿嘿笑起来,然后昂着脖子念了一句:“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
乔鸿杵在监狱里,怀里还揣着那话本,时不时借着暗光看两眼。
洛尘在边上扫地,淳于维泡茶,岑殊走到窗户旁边眺望。
一片繁华的长安城,原本就是波澜不断,几家欢乐几家愁。
如今投了颗“科考”的石子,又会出现些什么风波呢?
黄昏时分,一位书童提着灯笼,为后面的人引路:“尤公子,我家主子还是在这屋里等你。”
“知道了。”尤德全大摇大摆地进去,走到已经在屋里坐着的那个人对面,“裴兄,你终于肯还钱了?可不是兄弟不义,只是那帮债主……”正准备坐下,却被什么差点绊倒,捡起来一看,竟是水果刀,上面还沾了不少血。他勉强笑着抬起头对上对面的人,“裴兄,你怎的这么不小心,流这么多……”
谁料这定睛一看,直接让他如杀猪一般叫出来。面前坐着的人一动不动,直勾勾的双眼瞪大,对他怒目而视,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尤德全哆哆嗦嗦伸出手一探,已是断气了。战战兢兢转头一看,那个书童早就没了影子。
街上正有人巡视,听到这叫喊立刻冲进来,见尤德全手持带血的刀,又对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二话不说把他抓了起来。
聂思弦打量着两具尸体,向岑殊报告:“死者裴魁,年二十,字北辰,绛州人,贫寒士子,性格孤僻,不怎么和人来往,长期旅居长安。至于这个书童来历就不甚明朗了,大概不过十一二岁,据几个不大亲近的朋友说是裴魁在路上捡到然后收养的。嫌犯尤德全,年十九,本地人士,不务正业之辈,不清楚究竟在干什么,方才乔狱丞倒是从他屋里抄出一大堆借贷的字据。眼下他特别笼统地交代两人有点钱财上的恩怨,但是拒不承认杀人,坚持说是书童领自己过来,一进去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裴魁死于利刃,凶器正是嫌犯尤德全手里那把带血的刀。”洛尘验完了尸体,“这个书童当时是从旅店不远处的湖里被发现的,肺部有积水,但是嘴里毒丸也破了,具体死因有待考证,不过看来他应该是主动走到湖里去的。可能还有些疑点,需要我再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