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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密室杀人案(2)
为保持现场完整,康信芳暂时在邻居家落脚。偌大一个房子只剩下大理寺的七人和两具僵直的尸体。
岑殊看着其他人:“你们说说各自发现的疑点罢。”
淳于维首先发言:“这两个房间,一个有尸体,一个被盗了。如果凶手是为了抢劫杀人,东屋里贵重东西也不少,杀了人为什么不来翻东屋,只盯着西屋不放?而且作为一个窃贼,不论他是想灭口还是方便盗窃,他为什么要下毒,还是慢性的?不合常理。要是先假定杀人者与抢劫者是两个人且毫无关联,那么谁先谁后?盗窃者后来的话,与我前面同理,不可能不去翻动东屋;杀人者后来的话,也感觉不对劲,按毒药特性,凶手离开之前两个人还活着,当时盗窃已经发生了,西屋里床都被移动了,这么大动静难道不会惊动他们俩?”
岑湛插话:“已经走访过,邻里说上午夫妻俩出去过一趟,大概将近午时看见康学士先跑回来,又过了一段夫妻俩才回来的。”
聂思弦把这些都写了下来。岑殊点点头,没说什么,示意大家继续。
乔鸿走到所有抽屉都被拉开的书桌旁:“这个小偷,怕不是假的就是傻的。”
“何以见得?”岑殊问。
乔鸿比划着那些抽屉:“有脑子的小偷都是从最下面的抽屉开始拉,否则要是先拉开上面的,再拉下面的就正好挡住了;看这一堆抽屉拉的参差不齐,狗啃似的,甚至还有磕碰的样子,准是先拉的上面,找完再拉下面,结果被挡上了,只能把上面的先推回去,翻完下面的再拉出来……”
乔鸿说完这一大通,转身发现其余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莫名其妙道:“不是,我怎么着你们了?一个个都这么看我?”
江溟看了一眼岑湛,似笑非笑道:“乔狱丞看起来很懂啊……”
乔鸿恼羞成怒:“你们一个个瞎想个屁啊!行行行,我承认,我小时候偷过两个馒头,行了吧!”
岑殊无视掉怨愤的乔鸿,转头看别人。聂思弦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就跑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包东西回来,交给门口一个衙役:“你去问问康学士,这些是不是她家的东西。”不久那个衙役回来了:“聂主簿,康学士的确认出来那是她家的东西。”
岑殊问:“你这是得出什么了?”聂思弦得意地笑笑:“据我知道的,偷了贵重东西,要么自己藏着,要么拿去什么地方卖了,或者当了。我就出去到附近的金银店还有当铺碰碰运气,结果在一个当铺里找到了,当铺老板说是个蒙着脸,不说话的人拿来的。不过为什么是当铺呢?”
江溟也开口说:“我也探查到点情况,但是感觉帮助不怎么大。邻里反应康学士和父母确实关系不好,父母对她呼来喝去的,还总拿她身体上的缺陷奚落她……”欲言又止。岑湛忙问:“怎么了?”江溟苦闷地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或许我们那里经过痕迹检验什么的可能有结果……但是这里条件不行啊,更何况如果凶手是哪怕在这留下痕迹也不会被怀疑的人……”
“你这句可能到点子上了。”这是岑殊的声音。
岑湛问:“哥哥这是怀疑康学士本人?”
“只能怀疑,关键证据还没有。你们有没有留意到这样一点:这个房间被翻找的太细了?”
淳于维看了一圈:“确实,除了人人都看得见的,墙被划破了,地板被撬了,衣架折断了,甚至床腿都卸下来了,这个屋里值钱的东西可以说得上一点不剩。”
“所以我有那么一个猜想……”岑殊眯了眯眼睛,慢慢说道,“这个窃贼如此细致又如此嚣张,会不会——窃贼本人就是藏这些东西的人?而康家父母没有注意这些,有没有因为待在里面翻找房间的那个人就是房间主人,所以不留意的可能?再有,既然与父母关系不好,她那种态度还情有可原,但是明明家境清贫,她面对失窃还能那么从容,这就无法不让人怀疑了。”
岑湛点头:“确实康学士有嫌疑,我盘问过,她离开家时在午时左右,完全可以给父母下了毒药然再离开,然后父母喝下有毒的茶后死亡,而且午睡时反锁门窗正是老两口的习惯。”
“只不过麻烦的是,”岑殊叹气,“这个案子的设计虽然漏洞百出,但是最关键的锁凶证据目前无法掌握。哪怕我们用上面那些疑点询问她,她只要来一句‘是有谁逼迫我这么做的’,再说个人名甚至就说那个人暗中盯着她要她怎么样,那就坏了。”
洛尘发话:“那种毒药是需要配的,去药店问一问有谁买了这几味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