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乔鸿已经径直走过去一把扯开了陈雅南左大腿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一片,哪有什么胎记!
“这个人怕不是你们买通了的……”陈雅南的争辩被岑殊打断:“通远县好几户人家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恰好离这也不远,十几里的样子,你现在去那里揪一户来问问?”
钟宸又惊又怒,怎么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了自己家!他喝问:“你究竟是谁!”
这时是淳于维开口:“我们已经顺藤摸瓜查明白了,他原本是晋王府的小倌,晋王因为叛乱伏诛后他被发卖到了长安的一家南风馆——就是一年前发生火灾的那家,不知怎么就和陈雅南认识了,真正的陈雅南看来已经不在人世了——没错吧,蓝真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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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婚前亲友失踪案(3)
蓝真慈时常会觉得,这人生倘若真如话本里一般要什么有什么就好了。
他原先在晋王府上做其中一个男宠。后来晋王反叛被诛,手底下的下人有的入宫做了低等奴才,多余的就发卖,于是他又进了南风馆。
一年多前,南风馆一个小倌估计是着急来钱,利令智昏,在街上强行拉住了一个衣着寒酸的书生,不巧那个书生并没有如此癖好,身上又没钱,那小倌立即气得挥拳就打,蓝真慈见那书生与自己相貌相似,一念顿起,替书生解了围。
书生非常感激,说希望和蓝真慈做朋友——真的就是单纯的朋友,甚至连同床都没有过,因为他就是个傻直男。蓝真慈得知书生叫陈雅南,通远县人,以及其他的一些个人信息。
陈雅南要去看陈定的前一天晚上,蓝真慈大半夜偷跑出来找到了陈雅南家。陈雅南大吃一惊,赶紧迎他进来。趁贫寒的饭桌上陈雅南称兄道弟时,蓝真慈忽然绕到他身后死死箍住他的脖子,直到他没了气息。蓝真慈背着陈雅南的尸体溜回到南风馆里,将尸体扔在绸缎床上,把两人的衣服对换,然后推倒油灯,从窗户跳了出去。很快南风馆起了一场大火,陈雅南的尸体由于离火源太近被烧得面目全非,也没有人怀疑。
他偷了别人的身份,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至于那个无辜陨落的灵魂,就不需他挂怀了。为了更加保险,他尝试过雇凶去刺杀那邻居家父女,没能成功,也想过再试一试,只是后来忙忘了。
老天有眼,让他成为了钟家的女婿,有了做人上人的机会。偏生那个钟宵不识抬举,非觉得他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不配进他们家,百般为难,甚至还去查了他——本来他还想缓一缓再下手,兴许为了他自己的更远前程也想过收手的,直到他那天本想去给钟宵敬茶,钟宵却远远避开了他,他便走进钟宵屋里一瞧,瞧见了一张扣着的纸,翻过来一看——是“陈雅南”这个人的详细履历。
求之不得的生活,怎能被这么一个小崽子毁掉?你也不必怪我,谁叫你逼我做不成一个好姐夫呢。
他以防打草惊蛇,没有动那张纸,而是又一次假借清点的名义来了盐库,偷偷带出了最后一大把盐,心想早晚要有人发现的,不如现在,就把少了一斤多盐的事实如实告诉钟宸。接着他换下衣服,到钟宵房间窗口点了闷香,等钟宵神志不清后将他搬出来,翻墙出去——这可是他在晋王府练出的本事——就将钟宵掐死,尸体放进那个盐缸里喂狗——运这么多盐,为得是担心尸腐气味被人发现,而且这条狗已经被他提前拴在这里饿了好几天了。担心被怀疑,他又耐着性子等到钟家人察觉不对劲,跑去报案时,溜进钟宵屋里,撕毁了那张纸,才长出一口气。
不等岑殊一声令下,乔鸿早叫人拿住了蓝真慈。蓝真慈凝望着钟宜玉,苦笑:“宜玉,我这都是为了你……我也知道你只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但我还是……”
“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言辞!”钟宜玉斥道,“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这可以理解,可是你竟然骗!到现在你还口口声声为了我,可你除了那一套所谓的宠溺之外为我做什么了?杀了我三弟,给我还有我家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或许你要说,你这个三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我们宁可要一个顽劣但是在乎这个家的亲人,不要一个能讨好会哄实际包藏祸心的外人!你是很惨,但是天下跟你一样还有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照你的意思他们就该全去杀人放火,把这天下都毁了吗?我告诉你,我要是你,做出的决定不见得有多正气多高尚,但绝对没你这么下流,不仅践踏真心,还拉上这么多无辜的人为你所谓的好日子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