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游到了云逸的面前，她身上的裙子宽松且多纱，在水中散开，宛如孔雀鱼的鱼尾和鱼鳍一般优美。
她伸出手轻轻捧住了云逸的脸颊，表情凝重地摇了摇他的头。见云逸毫无反应，脸色苍白，眼珠几乎不动，素素抬起手，在水里给了他一个沉闷的耳光。
这沉闷的一巴掌，将厚重的灵力强行打入了云逸的身体。
云逸的身体被重新注入一股鲜活的生命力，眼前一阵眩晕，视野开始扭曲，他看到了五光十色的景象，以及少女身后摆动的那条带着鳞片的尾巴。
云逸的眼中映出的是一条鱼尾巴。
是的，他看错了。
这一刻，有如万年之久，云逸那原本几乎停滞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快。
素素焦急地问他：“还记得我是你二师姐吗？”少年用尽力气，艰难地回应：“师……姐……”
“还记得我是你二师姐吗？醒一醒，我们要出幻境了。”素素再次呼唤。
“妹妹……”云逸口中喃喃。
“你的妹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再不出去，就要失去手刃仇人的机会了。”素素的话语如同冷水浇头，让云逸的理智被强行唤醒。
听见素素的话，即便身处水中，云逸的眼睛也干涩而通红，他的脑仁剧痛，但所有的记忆都如潮水般涌回。
“我要……出去，师姐！”
第43章 第 43 章
幻境被从中撕裂开, 晦暗的湖水中涌入的光愈发明显，另一侧清晰的景象也映了出来。
筱白递给谢承安的手伸到一半, 谢承安主动牵住了她，往幻境之外一拉。
筱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外摔去，她身体本来就已经因为战斗而变得虚弱疲倦，被这样一扯，就跌入了他的怀里。
谢承安揽住了少女的腰，把她扶正了身体, “还好吗？小师妹，刚才在幻境里，是你破坏了阵眼吗？”
筱白回过头看谢承安，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支撑着身体, 干脆就此完全放松地靠在大师兄的怀里。
“我身上好痛，师兄, 我好累。”筱白眼里泛着泪光, 赖在谢承安的怀抱里, 蹙起了眉头, “小师兄, 为了救我, 伤势很严重。如果我不站出来的话, 我们可能就要在幻境里面……”
谢承安把她横抱起来, 说：“你们不会有事, 我会在外面打破幻境，助你们出来。”
“……”谢承安的话让筱白沉默了，筱白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直男”这个词语。
可是筱白现在也不能苛求大师兄, 因为谢承安虽然已是她心中所属，可毕竟还没有确定真正的关系。筱白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改变谢承安的“直男”性格, 还是要留待以后名正言顺了才能吐槽他。
“大师兄，渡厄现在在哪里？”
谢承安说：“他现在退出了幻境之外，如果要继续追的话，我倒是可以追得上，但是你们不能跟上我。”
筱白听见谢承安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归根结底，大师兄下山来到这里是为了解救被困住的二师姐和小师兄。
可是，“这样的话，渡厄一日不除，小师兄心结难解。他们总有一天还会再次相遇，到时候也许小师兄又会被他困住。”筱白忧心忡忡地说。
谢承安平淡地说：“你又怎么会以为，我替小师弟除了渡厄，他心结就会解开，从此以后平安无忧度过一生？”
筱白愣住了。
谢承安说：“云逸个性正义，渡厄已成了他的心结。若渡厄被我杀了，他没有亲自承下因果，在渡厄身上复仇，恨意也不会消散。所谓的恨，根源在于悔恨，若是恨意得不到补偿，那就绵绵无绝期。他无法转恨别人，可能就只能自毁。”
谢承安这样说完，筱白有一种被恍然点醒的感觉。
正
如大师兄所说，现在的小师兄确实可能会变得如此。想要了结这番仇恨，要么让小师兄亲手斩杀仇敌，要么就是改变小师兄的心性。
可是改变心性太难了。也许等小师兄修炼到足以杀死渡厄，又或者他因为复仇而死在了渡厄手下，小师兄也很可能不会改变。
谢承安说完以后，素素带着云逸也从幻境里面出来了。
“那破幻境里实在是太多水了，弄得身上都不干爽。”素素一出来就开始给自己吹风，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吹干。
筱白他们一起出来以后，已经不在小镇上了，而是在一处荒郊野岭的外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