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卢宛软软地躺在榻上,望着伴着余.韵轻晃的床幔帐顶,起伏不定,不堪承受地喘.息着。
已经从卢宛身上翻身而下的谢行之躺在她的身旁,神色餍足慵懒地展臂,勾着她盈盈纤腰将她揽入怀中。
见卢宛微阖上眼眸,娇容绯红,香.汗淋漓,披散如瀑的长发凌乱纠缠在白皙光洁肩头,被汗水濡湿一片,娇怯袅娜的模样,他落在她身上低垂的眸色愈深。
卢宛阖着眼眸缓了片刻,面容仍是滚烫,仍还觉得有些娇.喘不定。
她绵软无力地抬手,抚了抚自己有些痛意,红.肿不堪的嫣唇,轻轻睁开眸光微散的潋滟水眸,嗔怪羞赧地望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一眼。
听到谢行之因着自己的目光,沉沉低笑一声,修长指节又有些不安分地处处撩.拨,卢宛面容烧得厉害,微微侧起身来,撑着酸痛绵软的身体想去够被胡乱揉皱一团,丢在床榻外的寝衣。
望着跪坐起身,软腰微塌,想要去取衣衫的卢宛,柔和昏暗的灯影下,美人纤瘦的肩腰曲线流畅优美,身体线条曼妙起伏,妩媚似妖。
卢宛拿起床沿上的寝衣,未曾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忽然劲瘦有力的手臂横上腰间,勾着她往后倾去。
她转过头去,目光有些愕然,手中攥着的寝衣也随之又落在榻上……
……
这些日子,谢蕖一直心神不宁。
但仔细去探究心中那抹焦灼情绪缘何而起,谢蕖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她忐忑长姐谢芙自继母进门,便处处与继母针锋相对地别苗头。
她们两个大神打架,却教她这个老实本分的人遭殃。
长姐谢芙是母亲在世时,早已为她定了亲事的。
而她谢蕖呢?如今亲事还要倚仗卢宛这个半生不熟,话只说过几句的继母来操办。
她隐隐有些担忧,卢宛会因为长姐刁蛮的性子,而一棍子打倒一片,迁怒地觉得自己也同谢芙一般,是心机深沉,暗藏祸心的人。
但要谢蕖像谢芊一般向卢宛小意奉承,她做不到,也不屑做。
仅仅因为这子虚乌有的缘故,丢了自己颜面,谢蕖觉得没什么必要。
她虽自小身子骨便弱其他人几分,骨子里却有着谢氏正房女儿的矜持傲气,十分瞧不上谢芊那等子赔笑谄媚,奴颜婢骨的做派。
真是贱妾生的,养在祖母身旁,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不掉一身小家子气!
想着,谢蕖连谢芊都有些厌烦恼火了。
她拉不下脸跟谢芊一般,只能在心里发闷,郁郁寡欢,暗暗自己气自己。
第25章 吃味
茶饭不思地担忧了十天半月,愈发纠结是否该去玉衡院打探一番嫡母口风的谢蕖,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她的亲事仿佛快要定下了,听说那人,是陈国公家年方十八,去年在战场上立了赫赫战功的世子爷陈均。
只是谢蕖平日里呆闷家中,不喜外出交际,身旁也没有什么聪明伶俐,得用的人。
一时之间,除了陈国公世子的年岁,与一点子关于他的传闻,其余的一切,谢蕖什么也不晓得。
好在她深觉自己不是那些每月只靠月钱过活的贱婢生的女儿,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钱,前院后宅,便都是她的眼线与包打听了。
很快谢蕖便知晓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陈国公世子陈均今日来他们府中了,是父亲教他来的!
心中汹涌起伏,平日里因为身体虚弱而苍白的面色都微微泛着绯色。
谢蕖在自己房中站立难安,心神赧然又有些激动。
只是她等来等去,等了将近两刻钟,也不曾等来前院侍奉父亲的人唤自己过去相看一二。
谢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父亲根本没想过要自己隔着屏风或珠帘,悄悄瞧一眼陈国公世子。
父亲叫陈国公世子入府,原来仅仅是为了公务罢了。
谢蕖失落又不甘心。
她烦躁地跺了跺脚,不知所措地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一个念头忽地涌上心头。
既然继母不曾在自己的亲事里从中作梗……
顿住了脚步,谢蕖眼眸一亮,有了主意。
花厅中,卢宛正修剪着面前山茶花的花枝,却忽听女使前来禀报,三姑娘过来了。
闻言,手中拿着的小剪子顿了顿,卢宛颔首淡淡道:“叫她进来罢。”
待到含羞带怯的谢蕖有些扭捏地表明来意,卢宛望着她,面上不禁浮现些许笑意来。
少女怀春,天真诚挚的感情,总是教人心生善意。
卢宛想了想方才谢蕖赧然表达的为难,思忖片刻,眼眉弯弯道:“这会子你父亲既在书房,那便劳烦蕖娘你代我为你父亲送些羹汤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