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晓得卢谨之前为什么要卖关子,但苏逸看着凉亭中,身着雪青色织金衫裙,并同色褙子,梳着垂耳髻的谢茉,还有她怀中正抱着的淡紫色玉兰花,瞧着瞧着,眼中不由得划过一抹柔和的笑来。
卢谨的这位小表妹,长得可真是貌美可爱,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似的。
以手作拳,掩在唇畔掩饰地轻咳了一声,望着面前的谢茉,苏逸想了想,问道:“小姑娘,你受伤的脚好了吗?”
听到面前上午明媚的日光的照耀下,身着淡青色衣衫,愈发显得斯文俊秀的小少年苏逸这样问,谢茉眼眉弯弯地颔首,笑着回答道:“郎中说,虽然脚踝看着肿得吓人,但只是轻微崴伤,不碍事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样说着,谢茉的目光,一直落在凉亭外的苏逸身上,直到片刻之后,苏逸点了点头,然后弯唇对她笑了一下,说道:“妹妹,我有要事要去寻你哥哥,便先告辞了。”
谢茉听到凉亭外的苏逸这般说,看着今日很忙的小少年苏逸,不曾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对他招手道:“再见!”
对怀中抱着一捧鲜花的谢茉颔首笑了笑,苏逸也对她礼尚往来地招了下手,然后笑着逗她:“嗯,不过,今日莫要再乱跑了,仔细走丢了哭鼻子。”
不晓得谢茉身份的苏逸,逗起这个渐渐开始熟悉起来的小姑娘,丝毫没有拘谨的感觉。
听到苏逸这样说,想到捉迷藏都能迷路,还不小心摔倒崴伤了脚,坐在地上哭泣的自己,谢茉心里有些气恼,有些害羞地看着面前的小少年。
苏逸想到还在书房等着自己的卢谨,唇畔微弯地望着面前的谢茉,复又对她招了下手,同样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步履匆匆离开。
站在凉亭中,直到上午春光明媚的日光下,苏逸好像熠熠生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谢茉方才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低头,嗅了一下怀中抱着的玉兰花的馥郁清香,谢茉的心情忽然变得甚好。
她转身,对身旁侍候的宫人笑道:“花剪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给母后看罢!”
……
坐在床榻上,卢宛因为额头受伤,所以额上缠着素白绸带。
到了该换药的时辰,侍候的宫人将药膏还有新的绸带取来,卢宛正准备让宫人为自己换药,却忽然听到房间的外间,传来一道沉稳的,熟悉的脚步声。
抬眸望去,在看到来人是谢行之后,卢宛唇畔微弯地笑了笑,想要起身,向谢行之行礼。
走到卢宛面前的谢行之,握住面前的妻子的手,让她不用跟自己虚礼客气。
垂下眼眸,望着面前的卢宛,只见面前娉婷玉立的女郎头上缠绕着素白的绸带,因为伤势还没有完全好,所以面容微有些苍白,愈发显得面前的女子有种楚楚可怜的脆弱之感,真是个袅娜多情,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握着卢宛的手,与她一同坐在床榻边上,谢行之看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宫人手中端着的漆案,想了想,抬手,准备为面前的卢宛换药。
有些茫然地微微怔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谢行之要做什么,卢宛睁大了眼眸,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谢行之。
而准备为卢宛换药的谢行之,已经抬手,轻轻将卢宛额头上需要更换的绸带慢慢解开系带,然后取下来。
虽然觉得无所适从,有些手足无措,但望着面前慢条斯理,动作细致的男人,卢宛抿了下唇,最终还是不曾说话。
她想,或许,这便是从前拥有记忆的自己,会与面前的这位陛下会做的事?
心里有些心绪复杂地这样想着,想到自己方才醒来,便与自己亲密,甚至可以侍候自己的谢行之,卢宛望着面前这个光风霁月,神色淡淡的男人,觉得他跟自己此时的记忆里,冷肃淡漠,让人只瞧一眼,便觉得背脊生汗的手握重权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待到谢行之为面前的卢宛换完额上的伤药,见她有些愣愣地,茫然地望着自己,谢行之的唇角,不由得微勾了一下。
觉察到谢行之望着自己,点漆墨眸中蕴着清浅的,有些无奈又有些得意的笑意,卢宛的面容与耳朵,腾地一下子变得有些滚烫。
看着面前的妻子有些羞怯,懵懂而稚气青涩的模样,不晓得想到了什么,谢行之的眸色愈深。
修长的指节轻轻摩挲着卢宛的下颔,片刻之后,谢行之忍不住垂首,轻轻在面前的卢宛的唇上亲了一下,展臂,想要将她抱到怀里。